第48章(第3/4頁)

不過,睢晝的關心還是讓她覺得熨帖。他們這樣彼此關心,彼此呵護,簡直……簡直就像話本裏說的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鶴知知臉紅起來,腿懸在凳子外面晃來晃去,一看外面天色,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這裏待了太久,得趕緊回雲府才行。

於是又戀戀不舍同睢晝說了幾句話,告別了好幾次,才騎上馬離開。

回到雲府,恰好趕上晚飯。

好在沒有失了禮儀,但鶴知知難免心虛,殷勤地親自去姜太夫人房裏扶她出來用晚飯。

雲將軍也在,一家人圍在一起,倒反而讓鶴知知越發地想念母後,便忍不住拉著姜太夫人說了許多話。

談興起來了,舅舅似乎也格外對她感興趣,時不時問她,這一路上做了些什麽,今天出門又是去了哪兒。

鶴知知本不想在飯桌上說這些,但既然舅舅已經主動提起,她便順著將今日睢晝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姜太夫人驚得輕撫心口,連忙囑咐雲將軍多安排人手,好好保護國師。

見舅舅連聲答應下來,鶴知知才放心。

晚上睡在床上,鶴知知打了幾個滾,還是難以入睡。

雖然明知道有舅舅的親兵,還有自己的侍衛守著睢晝,那院子應當是連一只蒼蠅也難飛進去,但鶴知知還是忍不住記掛著。

她回想著今日睢晝同她說過的話。

又想起來,飯桌上舅舅的言語。

忽然,鶴知知一愣。

她突然意識到,今日睢晝所說的意思,其實……是在防備著舅舅。

張貴是舅舅手下的兵。

睢晝住的那院子是舅舅安排的。

睢晝不願意住到雲府來。

難怪當時睢晝有些支吾,總是想要避開話題。

原來他早已在懷疑舅舅,但是礙於她,並不好直說。

鶴知知胸中燒起一陣幹火,披衣下床,點燃一支燈燭,在屋內來回踱步。

鶴知知冷靜了好一會兒,才認真思考著。

她發現,她其實潛意識中並不責怪睢晝懷疑舅舅。

她生在帝王之家,即便這十七年來都在母後的關愛下長大,並沒有經歷過眾叛親離之類的挫折,但從小學的東西早就已經教會她,要敢於懷疑每一個人。

包括身邊最親的人。

所以,鶴知知並不會感情用事地覺得,睢晝懷疑了她的親人是不尊重她——之類。

鶴知知更多的只是覺得離譜。

邪教徒做了許多不利於母後的事,而雲家的利益和母後的利益密切相連,這些年來,舅舅作為母後身後的倚仗,也替母後分擔了不少,從不見謀逆之心,舅舅怎麽會是邪教徒?圖什麽呢?

就算拋開情感,只從邏輯上考慮,都怎麽也想不通。

想得頭痛,鶴知知也不願意再想了。

這只是睢晝的猜想而已,而她總會把真相查出來的,到時候,一切就都明了了。

第二天一早,鶴知知果然如約等到了千耳樓的人。

那人戴著兜帽,看不清面容,給鶴知知交完東西便沒有停留,十分神秘。

好在鶴知知已經習慣了千耳樓的做派,並不意外。

之前鶴知知手裏已經有的兩張藏寶圖碎片分別是一張粗糙的圖畫,一首不明涵義的詩。

這次秦樓主送來的兩張羊皮紙卻更加離譜。

一張上面記載著食譜,一張上面繪制著棋盤。

若不是已經決定信任千耳樓、同它至誠合作,鶴知知一定會覺得這是秦樓主送來逗弄她的。

鶴知知蒙了一會兒,只得先把兩張羊皮紙收起,同之前的那兩張殘卷一並放到匣子裏,收在了穩妥處。

做完這些,鶴知知去找睢晝。

昨日她回雲府之前已經相好了一個仵作,人可靠嘴嚴,技藝也過關,就讓他去剖驗那行刺之人。

早上秦樓主派的人還沒到的時候,侍衛便已傳回消息,說那仵作已經到睢晝的住處了。

這會兒,應當會有了一個初步的結果。

鶴知知依舊帶著福安,這回出門,正碰上了雲哲君。

鶴知知定了定神,彎眸打招呼道:“舅舅。”

雲哲君今日應當是休沐,一身便裝,看上去十分悠閑。

“知知,你這是去哪兒呢?”

舅舅比母後小幾歲,從小對鶴知知也是百般疼愛,鶴知知從未見過父皇,有這麽一個風趣又和藹的舅父,自然跟他關系很好。

現在,舅舅對她的態度一如往常,她卻有些事不得不瞞著舅舅。

鶴知知甜甜笑道:“我還沒逛過北郡的集市,想找國師陪我一起去逛逛。”

“你們兩個,”雲哲君搖了搖頭,“從小便黏在一處,長大了也分不開啊。算了,你們年輕人一起玩,舅舅便不跟著去了。”

鶴知知皺了皺鼻子,遺憾道:“那下回我不帶他,帶舅舅去再逛一次。”

“哈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