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4/4頁)
鶴知知只要將姿態放低,秦詠是個極聰明的人,不會不明白她的誠意。
果然,打量了她少傾,便放下撐著下巴的手,起身道:“既然這樣,我也不瞞公主。公主要找的東西,我早已經備好了。”
鶴知知神色微凜。
早知秦詠手眼通天,可她尚未登門,秦詠便已經準備好了藏寶圖?
這實在是超出了鶴知知的預料。
江湖的水到底有多深,看來不是她一時半會兒能摸得清的。
鶴知知也繃緊了脊背,只見秦詠走到墻邊,在某處摸了一下,墻上彈出一個暗匣。
秦詠將那暗匣整個抽出,拿到了鶴知知面前。
“殿下,千耳樓做生意,都是明碼標價的。殿下拿什麽來買這張藏寶圖?”
鶴知知擡了擡手,福安立刻從袖中也拿出一個盒子,放在鶴知知手心。
鶴知知遞了過去。
裏面是地契、幾家錢莊的印章。
“秦樓主是生意人,應當最愛錢生錢的東西,除此之外,還有真金白銀三千兩,就在門外。”
秦詠笑得搖曳生姿,顯然十分歡喜。
“殿下,奴家真真喜歡你……可惜你是一國公主。”
秦詠趴在桌面上,指尖捏著地契,掃了一下鶴知知的鼻尖。
“這單生意奴家做了。”秦詠把那個暗匣推給鶴知知,“殿下驗收吧。”
鶴知知打開匣子,裏面是一張殘破的羊皮紙。
紙上卻不是畫,而是一首詩,鶴知知看了幾遍,不明其意,暫且收起。
“喏,先說好,這藏寶圖就是神神秘秘的,可不是奴家拿假東西騙殿下。”秦詠說道,“那第二單生意,殿下是想問誰的下落?”
“譚明嘉。譚家主事,私逃欽犯,如今不知所蹤,秦樓主可有眉目?”
聽見這個名字,秦詠似是想到什麽,臉色卻是變了變。
思索良久,秦詠終於開口道:“殿下既然說,這人是要犯。那麽殿下捉到他之後,他豈不是會沒命?”
鶴知知道:“他以權謀私,害及數千百姓,且唆使屬下謀害皇女,恐怕的確是活不了多久了。”
秦詠深吸一口氣,說道:“那殿下,奴家同你做這個交易,代價便是,一命換一命。”
鶴知知繃緊下頜,放在桌下的手已悄悄捏好了手勢,讓身後的暗衛能夠瞧見:“怎麽說?”
秦詠卻並沒有動手,只是有些激動地說道:“奴家若是要殿下,把一個死囚放了,殿下答應不答應?”
鶴知知微微松了一口氣。
“死囚?”她沉吟,“若是作奸犯科、窮兇極惡之人,就不能放。”
秦詠憤憤道:“周郎……周旭怎麽會是惡人?他的女兒如花似玉尚且嬌嫩,被官家子弟白白玷汙殺害,他求告無門,親手屠戮了那幾個畜生,這乃是義薄雲天之事,婦孺老少都要拍手稱快,他怎麽能做死囚!”
鶴知知默然看了她一會兒,應諾道:“我答應你,我會去查。若查到的果真如你所說,必然叫他平平安安回來見你。”
秦詠輕輕擦了擦眼角,應道:“好。殿下所尋那人,奴這裏暫時還沒有消息。若有消息時,定然立刻送給殿下。”
鶴知知垂下眼。
譚明嘉背後到底是什麽人,竟然連千耳樓都摸不到他的蹤跡。
但是秦詠很顯然曾經聽說過這個名字,恐怕也是有些線索的。
鶴知知沒再追問,點點頭起身告辭。
秦詠看著她,幾番欲言又止,最終道:“殿下,你要的藏寶圖,剩下的碎片,還有兩片。”
“秦樓主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這殿下不用管。”秦詠苦笑一聲,只猶豫了瞬間,便堅定道,“殿下若是想要,奴甘願為殿下赴湯蹈火,一一找齊。但只有一條,殿下務必要保證,千耳樓安然無恙。”
下山的路上,鶴知知一直在想。
秦詠收集藏寶圖情有可原,畢竟千耳樓就是做這門生意。
可為何聽她話中的意思,卻好似若是她將這藏寶圖交了出來,便會有性命之憂?
是誰在威脅秦詠,讓她冒險投靠自己?
轎簾外傳來鷂子咕啼,鶴知知猛然擡頭,捏緊了手中的匕首。
暗衛已飛上樹梢,打鬥之聲不斷傳來,少傾,一個粉衣女子從半空中摔下來,狼狽倒在鶴知知轎前。
鶴知知眯眼細細打量著她。很年輕,樣貌秀美,武功很高,以前從不曾見過。
那女子摔倒在地,只是受了輕傷,很快從地上爬起,撩了一把額前披散的長發,仰著下巴看向鶴知知,姿態倨傲且理所當然。
“別看我,我的目的不是你。睢晝呢?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