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地下墓穴(十八)

他的隱藏任務和張博遠的不一樣。

張博遠有個主線任務是見墓主人一面,那個時候他們帶著蘇眠和張博遠第一件見面,對方說“我知道你們去過主墓室,因為我見到你們的時候,我的任務就提示已經完成了1/2。”

並不是因為他們去過主墓室張博遠才會收到這樣的提醒,而是因為他見到了蘇眠。

墓主人並不是只有一位,而是兩個。蘇眠是一,這棺槨裏的屍體也是一。

而安珂的隱藏任務,與其說是找到了墓主人,不如說是識破蘇眠的身份。

或許他還是被特定的思維給限制住了,他經歷過這麽多的遊戲,不管是他還是別的玩家,拿到的身份牌都是“人”。

所以他就沒有想過,蘇眠的身份牌“不是人”。

聽著安珂說完這麽長的一段話,蘇眠直覺對方是猜到了他的身份。他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了一小步,眼睛卻依舊看著安珂。

安珂的手中還有武器,真要打起來的話蘇眠完全不會是對方的對手,就算是要跑,他也未必跑得過安珂。

雖然他覺得安珂未必會因為知道了這件事而傷害他,但這種事也是說不準的,蘇眠就只能這樣先看看安珂打算怎麽做了。

安珂確實是在思考,可各種想法在腦海之中走了一圈後,最終轉為一聲嘆息。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因為進入了遊戲當中,被這遊戲世界的設定而影響了,所以才會對眼前的人下不了手。

即便知道在這種遊戲裏最好是不要共情,但安珂依舊站到了蘇眠的角度去想。要是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粽子”,他一定也會藏住自己的身份不讓其他人知道。

而這樣的身份牌,偏偏落到了這麽一個不會偽裝自己的人身上。也就是因為這份不會偽裝,才讓他們都覺得,眼前的人無害,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在第一眼見到蘇眠的時候,是被這人的容貌所吸引,不自覺的就會想要多給他一些特權,覺得帶帶新人也沒什麽不好。

可漸漸的相處久了之後,這種只是單純對容貌的欣賞就會開始變質。

先是想要保護,覺得這樣的人最好不要受到傷害。再後來是想,要是在接下來的遊戲世界當中能夠再次碰到對方就好了。

若這人是自己世界的人,該有多好。

“你的任務....真的是要是離開這古墓嗎?”安珂再次問道。

“嗯”蘇眠點頭。

“那你知道出去的路嗎?”

蘇眠搖了搖頭,隨後小聲坦白:“我是希望你們能帶我找到出去的路的。”

安珂的手撐住了棺槨的邊緣,再次看向了裏面的屍身:“也許他的任務,就是不讓我們帶你出去。”

“你們居然還不是統一戰線的。”

仔細想想的話確實有這個可能,人蛹也同樣不希望蘇眠離開,更何況現在確定下來和墓主人有關系的易言時。

“他不會傷害你對不對?”

“我不確定。”

哪怕蘇眠有和對方單獨的前行過一段距離,他也不能確定,易言時對他有沒有惡意。

易言時只是有和墓主人一樣的容貌而已,不像蘇眠這樣是直接從墓中爬出來的。他就算是墓主人有關,也未必就是墓主人本人。

因為張博遠早前就見到了易言時,卻沒有得到“見墓主人一面”這個任務完成的提示。

易言時是玩家,同樣也是“人類”,和蘇眠還是有區別的。

安珂手裏的刀還是動了,對準了那屍體心臟的位置,紮了下去。他向蘇眠要了那玉石,放回了屍體的口中。

“跟我來。”做完這些的安珂轉身,向那主墓室外走去,讓蘇眠跟在他身後。主墓室外一片安靜,易言時還沒有追上來。

“跑吧。”安珂突然道:“我相信你有獨自離開這古墓的能力。”

他終於是知道當初在和張博遠說到墓室裏機關的問題時,一閃而過的細節是什麽了。

這墓沒有傷人的機關,因為機關的啟動是無差別傷害,那麽就算是那些那些墓蟲和人蛹都不會攻擊蘇眠,他也有可能會受到傷害。

這墓的機制,就始終是在保護著眼前的人的,沒有機關之後,他走在這墓裏就是無敵的。

哪怕蘇眠說不確定易言時會不會傷害他,但憑借這些也能確定,若易言時真的和這墓息息相關,在知道蘇眠身份之後,就不會傷害他。

看對方顯然是不和他再一起前行的意思,蘇眠下意識問道:“那你呢?”

“我在這等他來。”

蘇眠看了看安珂,隨後快速的解下了背上的包,將之遞給了對方。安珂微頓之後接過,看著蘇眠轉過了身,往那主墓室外走去。

等蘇眠跑出一些距離之後,安珂打開了手中的包,看到了裏面基本沒怎麽動過的壓縮餅幹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