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真相

“……！”

宇智波佐助猛地轉頭,視線停留在人來人往的大道上。

形形色色的眼神對他來說都已經無關緊要，不管是他做過的事，還是他現在的造型，再引人注目,佐助也都不在乎了。

可是剛才……

他僅剩的那只右手情不自禁的撫了一下脖子。

曾經宇智波鼬的脖子上總是戴著一串普普通通的項鏈。三枚圓形的青玉，被普通的細繩穿在一起，就成了宇智波鼬從不離身的項鏈。

就連那一日,他也戴著。

佐助穿著一身黑衣，最外面也披著一件長長的黑色鬥篷，把他斷臂的地方連同脖頸全都遮掩了起來，扣子直接扣到了下巴,好像是畏寒的裝扮,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冰涼的三枚青玉就被藏在胸前，被他的體溫變得溫暖柔滑。

還是原來那串細繩，上面沾著幹涸的血,有時候觸碰到繩子,佐助還會覺得反而發燙。

“……”佐助定定注視著人來人往的木葉主道，視線定格在了一道已經走遠了的瘦小身影上，他情不自禁的遠遠跟了上去。

剛才他正要出村,一恍惚間卻好像看到了哥哥的背影。

不是那件事後佐助天天憎恨著的背影……而是，還年少的時候,那個溫柔耐心的哥哥。

佐助心神劇顫間還以為自己又出現幻覺了,那道背影太熟悉了,他不可能認錯。

可是……

被佐助遠遠跟蹤的少年,不管他怎麽看，背影還是那麽熟悉，熟悉得好像佐助完全不會錯認。

這怎麽可能？

沒有誰比佐助更清楚鼬的死亡。他的哥哥已經死了。甚至在靈魂被穢土轉生出來的時候和他談過了話，鼬現在已經回歸到黃泉裏，陷入永遠的平靜了。

可盡管理智這麽強制的辯解著事實，佐助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說好要出村遊歷，他卻莫名其妙跟著一個陌生少年的背影，就又拐回了火影辦公大樓。

……

“藤之國啊。”理著平頭的金發青年充滿了朝氣，可嗓音裏已經帶上了穩重。他背後披著專屬於火影的白底紅色火焰花紋大氅，坐在長長的辦公長桌後的五六個人全都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沒錯，他們都是現任火影，漩渦鳴人的影分/身，被專門變出來輔助鳴人處理事務。

“你們商會想要在木葉裏尋找一個合適的地方開店鋪嗎？”鳴人擡頭迅速掃了一遍眼前普普通通的一行藤之國的人。

這種小地方的人趕來木葉想投資經商已經是最普通平常的事了，類似的任務他已經能很嫻熟的處理，於是鳴人想都不想的按慣例出聲說：“那麽就先給你們發布d級任務，會有下忍來帶你們參觀木葉。等你們看完，再決定完成任務還是提高等級——啊，佐助！”

處理藤之國商會一行人事務的這個鳴人突然興高采烈的叫了一聲——他竟然看到好友了。

藤雅身體微繃，就連史蒂夫也神色些微異樣。小鼬更是深深垂下了眼簾。

他們這幾個從最早認識小鼬的人，當然都清楚他有一個很疼愛的弟弟，就叫佐助。

“佐助，你來這裏有事嗎？出村的證明文件鹿丸已經給你批了吧？”鳴人站起來，雙手按在長桌上，高興又有點納悶的問。

自從把佐助追回村子以後，鳴人對他態度似乎依舊大大咧咧，其實已經變得有點小心翼翼。盡管他很高興在忙得喘不過氣的時候見到佐助，可他也清楚，佐助沒事不會到火影辦公大樓。

況且——佐助不是才辦下了出村證明嗎？

佐助沒回答鳴人的話，他只是一直往前走著，走到長桌邊才站定，然後側頭去看那個少年的正臉，因為太過緊張在意，佐助的呼吸都快屏住了。

“……？”小鼬的睫毛又顫了一下，努力裝出好奇又茫然的表情。

少年一臉遮掩不去的陰郁，穿著普普通通，長相應該還算清秀，但是他的臉被頭發遮了大半，看不清楚。頭上也梳著很醜的發型，前面中分，後面綁著小辮……好像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孩子。

只有那雙眼睛，也是沉靜的黑色。

非常的像。

“……”佐助一時間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怎麽，心中一陣復雜。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去撩開少年遮在臉上的那些頭發，好像有什麽冥冥中的東西就藏在那後面，卻被男孩一臉迷惑的擋開了，疏離的後退了一步：“你有什麽事嗎？”

“佐助！”鳴人也弄不懂好友這是做什麽，同樣疑惑的叫了他一句，“你怎麽了？”

“……”佐助垂下去的那只手攥得更緊了，心中悸動得幾乎說不出話。

聲音，連聲音和腔調都有點像。

佐助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被漫長的幻想給逼瘋了，這才過去了幾年，只不過是遇見一個完全不相幹的人，因為那一點相像，他都無法自拔，只想放任自己沉浸在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