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左一

史蒂夫的眉頭蹙起,打量著周圍的街道。他倒沒有藤雅的擔憂，只是在奇怪這一次世界的委托人是誰。

“一般來說，我們的任務相關的人就是我們遇上的第一個……”史蒂夫說著，和藤雅不約而同的把視線投向了街邊的流浪漢。他的表情頓時有些遲疑,沒把後半句話說完。

“可能也有例外。”藤雅收回思緒，微妙的補充。

就像蜘蛛俠那一次的一樣,他們是通過看電視和報紙才確定當前世界的任務人的。

“首先我們需要找一個……”藤雅左右看了看，放棄了,這條街道似乎屬於貧民區,她沒看到報亭或者電視大屏幕之類的。

她從口袋裏把手機拿出來，準備聯網查查資料，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史蒂夫也做了同樣的動作，兩個人站在路邊,笨拙的搜索著新聞。

“……這裏是……哥譚市。”藤雅心裏一沉,喃喃出聲。

她剛才機智的定了個位，然後就發現自己猜對了。旁邊的史蒂夫也搜索到了一些關鍵信息,他轉頭肯定的看向藤雅,念了出來：“蝙蝠俠,這是這一次我們的任務人？”

“應該是了。”藤雅點頭贊同，“這次果然和蜘蛛俠那次一樣。這都是突發情況嗎？也不知道是什麽規律。托尼正在研究走廊……回去我得把這次的情況告訴他。”

“嗯，不過這次的世界好像不太一樣。”史蒂夫看著手機上搜出來的一條條消息，難以理解的皺緊了眉頭,自言自語的問道,“蝙蝠俠把罪犯們都送到了阿卡……阿卡姆瘋人院？難道他們的精神鑒定都不正常嗎？”

“因為他們都是超級罪犯吧？”藤雅回想著劇情,斟酌語句的說，“普通罪犯還是關押在監獄裏的。”

哦，超能力者的監獄啊。

史蒂夫頓時了然。

雖然他不太了解，但是他記得神盾局也有專門針對超能力者的監獄——別誤會，這可不是弗瑞局長說的，是托尼黑進神盾局查到的。

“問題是我們怎麽找到蝙蝠俠呢？”藤雅苦惱的絞盡腦汁思索著。她雖然知道蝙蝠俠是誰，但她沒法說出來，沒法對史蒂夫解釋她是怎麽知道的。

“這是個問題，他只在晚上打擊罪犯的時候出現，我們碰到他的幾率不高。”史蒂夫也很為難。

“呵呵呵呵……”街道對面的流浪漢突然發笑起來，他從喉嚨裏擠出低沉而震顫的嘲笑聲，笑的淩亂又肮臟的長胡子都顫抖起來，帶著輕蔑的上下掃視著兩人，“你們也是來找蝙蝠俠的？”

“你認識他？”史蒂夫馬上轉頭問。

“哥譚人誰不認識蝙蝠俠呢？哪裏有犯罪，哪裏就有他，警察的功績都被搶光了也做不了什麽，逮捕的空口號誰不會喊？”流浪漢陰陽怪氣的嘲諷道。

藤雅和史蒂夫對視了一眼。

“他制止了犯罪行為，但是你好像不太喜歡他？”史蒂夫問。藤雅站在旁邊沒吭聲，只是默默打量了幾眼流浪漢殘疾的雙腿，心中猜測。

這裏是最混亂的幾條街區，絕對不缺少犯罪，流浪漢這種態度，加上他不正常扭曲的雙腿，實在容易讓藤雅聯想到一些不好的猜測啊……

畢竟蝙蝠俠號稱從不殺人，可他會打人呀。

“他喜歡一輪一輪的玩他的逮捕遊戲，把警察和無辜的人都當成遊戲裏的砝碼，完全不顧他們的安全，還自稱是鏟奸除惡？”流浪漢憤恨的笑了笑，隨意的拍了拍拖在地上的褲管，“知道我這兩條腿是怎麽壞的嗎？”

史蒂夫和藤雅洗耳恭聽。

“小醜被蝙蝠俠制服後，送進了阿卡姆瘋人院。然後他就越獄了，跑出來破壞，殺人，繼續制造恐怖。他隨手殺了我爸爸，可蝙蝠俠再一次抓住他後，還是把他送進了瘋人院！”

史蒂夫一驚。藤雅沉默不語。

流浪漢的情緒逐漸激動，脖子上升起一層憤怒的紅色，“我跑過去質問蝙蝠俠，為什麽不殺了小醜，為什麽他就不能幹掉那家夥？小醜殺了那麽多人！制造了那麽多破壞！”

“蝙蝠俠說他沒有殺人的權利——所以他就只能一次一次的把犯罪的小醜抓回去，我爸爸那樣無辜的人就活該死在小醜手上，原因只是因為他想。”流浪漢點著頭，倒是突然平靜了不少，“所以我決定自己去報仇，結果你們也看到了，我做不到，蝙蝠俠把我救下來的時候我的腿已經被徹底絞斷了，只是勉強保住了命。”

“——但我不會感激蝙蝠俠的！我恨他！就是因為他的一再放任，小醜才有機會殺了我爸爸！”流浪漢加快了語速，語氣裏滿是仇恨和無能為力的痛苦，“我現在變成了這樣，丟了工作，沒了家和親人，連生活都困難了。不管是小醜還是蝙蝠俠，我都沒辦法去報仇，只能這麽一天天活著……你們還打算讓我認同他那種偽善的正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