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沙弗萊一看,就知道陳念是因為透支虛脫了。

陳念癱在床上,往常靈動的雙眸盡顯疲憊,烏黑的鬢發散落,襯得失去血色的臉頰近乎瓷白,就連嘴唇都不復方才的紅潤。

他陷在柔軟的床鋪中,像是剛從沉眠中蘇醒的年輕血族,需要用最滾燙的鮮血滋養,讓流淌的鮮紅潤濕並染紅雙唇。

一點都不見方才在遊戲裏的興奮樣子。

陳念第一次使用神經適配器,還不太能掌握好精神的消耗程度。

沙弗萊曾經也有幾次玩兒的時間太長,陷入到類似的疲憊當中,不過陳念才訓練完精神力,肯定要更嚴重一些。

沙弗萊忍不住懊惱:明知道陳念有可能不適應,幹嘛還讓他試著用神經適配器?但凡換個時候,都不會把人累成這樣。

“是不是有點太累了?現在立刻去休息吧,我送你回房間。”沙弗萊輕聲道。

肯定不能讓陳念直接在這裏休息,陳念的臥室就在隔壁,送回去也很方便,一兩分鐘的事兒。

陳念現在正處於完全無法動彈的狀態,他的意識已經不太能控制地了身體。

沙弗萊單膝跪在床邊,俯身伸出胳膊,他一只手緊貼床鋪從陳念肩後穿過,另一只手擡起他的膝彎,將陳念整個人向著床邊抱了抱。

這是個略顯親密的姿勢,但陳念記不清第幾次被人這樣抱著了。

在黑匣子的夜晚總是顯得漫長,他很難記清每一位客人的面容,調笑中他依偎在Alpha的懷裏,毫不介意對方的手並不老實,在他身上揉捏。

明明才過去一個月,現在回想起來卻恍如隔世。

陳念比想象中敦實一些,失了力道的身體柔軟,沉甸甸壓在他手臂。

沙弗萊記起兩人的第一次見面,那天在馬車上,他並沒能察覺到去過鐘樓的陳詞已經換了個人,他推門進入休息室,就看到陳念趴跪在地上,側頭找著沙發下面的什麽東西。

白褲的布料緊貼少年身體,勾勒出臀腿具有肉感的曲線,兩腿微微叉開,跪在地毯上,而整個身體前趴。

興許是腰部凹陷下去,更顯得後方挺翹。

那天沙弗萊其實看到了更多。

穿在白衣服裏面的黑色,永遠都會或多或少透出來一些,就算布料再輕薄貼身,也仍有顏色。

那是蕾絲邊丁字褲的輪廓。

沙弗萊強迫自己忘掉腦子裏的東西,起碼現在不能再想。

將陳念挪到床邊,沙弗萊輕聲問他:“能稍微起來一點嗎?”。

陳念緩了會兒,也稍微積蓄了一些力量。

沙弗萊托著他後背,陳念緩慢起身坐在床邊,光是這樣一個簡單動作,就已經耗盡了他好不容易積攢的力氣。

好像真的玩得太過了,陳念不禁懊惱,明明知道訓練把精神力耗空,他幹嘛還要玩那麽長時間的遊戲?

唔,看起來他根本就沒有什麽資格抱怨沙弗萊是個遊戲迷。

沙弗萊轉過來,背對著陳念在他身前蹲下,將寬厚可靠的脊背留給Omega。

“來。”

陳念伸出手,沙弗萊反手抓住他的腕,將陳念的胳膊搭在肩頭,兩手又向下拖住陳念的膝彎,按在自己腰側。

“走了。”

他招呼一聲,穩穩當當地站起身來。

沙弗萊身體稍微向前傾,於是被拖著的陳念順利成章地整個人趴在了他後背上。

陳念的雙臂從Alpha頸邊環過,垂在他胸前。少年腦袋擱在沙弗萊的肩膀上,呼吸帶動的氣流掃過Alpha臉頰的皮膚,激起起微弱的癢意,似羽毛輕拂。

沙弗萊忍不住屏住呼吸,他怕會吸入陳念呼出來的滿含Omega信息素的空氣,又似乎怕加速的呼吸頻率會引得陳念注意。

陳念被好多人攔腰抱過,但上一次被誰背著,已經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他實在累了,疲憊地閉上眼睛,完全將自己交給這張堅實可靠的後背。

沙弗萊背著陳念出了房門,恰逢一位侍女迎面經過。

遠遠看見陳念被沙弗萊背著,從大皇子殿下的臥房出來,還一副非常虛弱的模樣,侍女霎時間瞪大眼睛,驚訝地捂住嘴。

這……這是?!

皇子妃面色蒼白,細碎的額發掃在眉間,安靜趴在殿下後背,像是累極了昏睡過去,他只穿單衣,領口的扣子解開,素白纖長的脖頸和小半邊肩頭露出,每次出門都要牢固佩戴的頸環不翼而飛。

而大皇子殿下抿著唇,神情愧疚,如同……在懊惱些什麽。

侍女倒抽一口涼氣。

天啊天啊天啊!她究竟看到了什麽?!?!?!

沙弗萊徑直轉進了隔壁陳念的房間,根本沒注意到迎面還有人過來。

陳念之前躺在沙弗萊的床上,赤著一雙腳,沙弗萊把他背過來,想著也就兩步路,沒給他穿鞋。

那雙裸露在外的足,成了另一種曖昧的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