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警察看著面前這個好看的男人的, 眼神是充滿了警醒和戒備的,又問:“你是做什麽的?”

“我說過很多遍了,做生意啊警官。”男人揚著嘴角笑了笑,他交疊著一雙長腿姿勢放松, 說:“投資生意, 一查就清楚不是嗎?”

年輕警察因為他這散漫的態度皺了皺眉, “你作為現場的目擊者, 描述一下你看見的事情經過。”

“我其實真沒怎麽看見。”男人說:“這車本來一直在我後邊,後來中途搶跑,我還在想這司機挺不要命的。就這樣開了一段路,中間大概不到十分鐘吧, 等我從那個大轉彎的地方拐出來的時候, 這車已經側翻起火了。”

警察露出並不信任的眼神。

“你這車是誰的?”

“朋友的,借來開兩天。”

“當時車上只有你一個人?”

“對。”

“那車上為什麽會有兩瓶打開過的水?!”

警察的聲音已經越見嚴厲。

好看的男人不怎麽走心, “警官,你們問了這麽多回, 現在連我喝幾瓶水這種小事也管?那車裏出事的難道是什麽重要人物?”

“別廢話, 不該你問的別問,配合回答!”

“該說的我也都已經說過了。”

年輕警察正要發飆,這時候一個更年長的穿了警察制服的男人走過來。

“黎先生。”年長的警察朝他伸出手, “抱歉, 是我們的問題, 已經查清楚了, 你和這起事故確實並沒有什麽關系。”

最開始的年輕警官露出震驚的表情, 看著年紀大的那個欲言又止。

黎非凡將手上的火機輕輕往上拋了一下, 再一手抓住。

他起身伸手握上去, 笑了笑說:“您客氣, 既然查清楚了,我可以離開嗎?”

“當然。”

夜晚的大馬路上,在那片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的混亂現場,眾人眼睜睜看著那個漂亮的男人上了車,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身後還穿著制服的年輕警察皺眉問旁邊的老警察:“師父,真的就這樣放他走?這個姓黎的嘴裏明顯沒一句真話!”

“你還是太年輕。”老警察側頭看了看自己這徒弟,“看事情太簡單。”

“什麽意思?”

老警察看著跑車消失的方向,開口說:“特地選在沒監控的路段,地上的車轍痕證明出事的時候現場來了不止一兩輛車,再沒經驗的警察都會懷疑這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再來一點,那輛大眾車上死的雖然只是這起特大販毒案裏的小嘍啰,但也等同於切斷了咱們警察這麽長時間以來所有的努力,世上哪有那麽多巧合對吧。以你的眼光來看,你覺得那個黎非凡在剛剛的問話裏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心虛嗎?”

“沒有。他說話雖然一直打太極,但完全看不出來心虛,如果他真和這起案子有關,又為了擺脫嫌疑,那他的心理素質真的很高了。”

“恰恰相反,他其實無所謂能不能擺脫嫌疑。”老警察擡腳在地上搓了搓腳底不知道是沾上的汽油還是血的什麽東西,隨意說:“他只是在避免麻煩。”

“啊?”年輕人不解,“怎麽說?”

老警察敲了敲手上的手機屏幕,“能讓上邊親自打電話來放人,就能看出他明明有出了事直接離開現場的本事,但他為什麽還要留下來?無非是避免咱們追著他這邊咬,牽扯出他背後的人,也算是避免咱們調查錯方向做些無用功。”

警察成天和各種案子打交道,知道盛京市上流家族的人真不多。

年輕警察也頂多以為剛剛那個黎非凡是哪個富二代,聽見自己師父這麽說,直接問:“這麽說他來頭很大?”

“敢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弄死人的,你覺得盛京市有幾個?”

大眾車裏兩具屍體。

警察趕來的時候人都已經燒焦了。

直接把人弄死不算什麽,但是弄死了人能讓警察最高系統直接下命令收回徹查指令的,是真沒幾個人。

年輕警察站在馬路上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們往往是接觸黑暗面最多的職業的那種人,成日裏和一些見不得光的人或者事打交道,但是這種時候你是能看見那種底層人夠都夠不著的洶湧力量。

那是無形的,但也才是真正可怕的。

老警察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說:“回吧,老虎博弈,但我們也有我們的任務和職責。”

“師父。”年輕人喃喃,“現在不少人都在說盛京要發生大變化,上頭現在風聲也是一天比一天緊,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能變到哪兒去?”

老警察敲了敲徒弟額頭,“萬物都有法則,這盛京的天它翻不過來,好好做你的警察吧,連個帽子都戴不好。”

黎非凡開著蔣勛那輛車,車速不斷加快。

夜晚的馬路寬闊無人,路旁的事物在視線的余光中變成了一道一閃即逝的剪影。風迎面灌來,隔絕的了耳邊所有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