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大山裏的男人(5)

並沒有。

是疼痛和不願意再去回憶, 或許有歡愉,但也大多伴隨著難堪,比一個自己小這麽多年輕人、尤其是舊友的兒子……他覺得是自己的錯, 內疚的慚愧在呼嘯, 似乎要淹沒他, 但他並不擅長表達痛苦。

他望著似乎很高興的烏詔,想著烏詔能滿足快樂就好,從喉嚨裏擠出來的、像是被刀子割過似的嗓音:“嗯。”

“池叔。”得到回應的烏詔心滿意足的蹭著池小天下巴,“我愛你。”

這個人明明昨天還很惡劣, 愛嗎?

是愛他身體吧。

可池小天沒有生氣, 也沒有不滿,他包容著烏詔,像哄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回家吧。”

回家?

烏詔心情愉悅:“好,回家。”

他和池叔兩個人的家。

烏詔這次回去後沒再作妖, 池小天不太舒服, 他就坐起了家裏的雜事,喂鵝喂雞,打掃院子做飯,那堆被池小天折騰的四不像的架子是烏詔搭起來的,大概用了三個小時就連管道也接好了, 現在他們擁有了一個半露天的浴室, 拉上簾子就是全封閉的, 池小天當晚就去體驗了一把,雖然簡陋,但是很好用。

池小天不太能坐得下去, 衣服多是烏詔洗的, 大盆裏接滿了水, 大少爺烏詔蹲著盆邊搓衣服,他很認真,小刷子似的睫毛低垂,素白的臉蛋精致:“池叔。”

池小天在看大花二花大白二白。

眼淚要從嘴角流出來了,他聞言看向烏詔,烏詔在笑,他洗著池小天的褲衩:“該換新的了,松緊帶都不緊了。”

池小天:“……”

他別開頭,盡量保持著聲音的平穩,“知道了。”

烏詔洗的很細致,他手指修長細白,像某種巧奪天工的工藝品:“不止這件,池叔昨天穿的……”

“烏詔。”

哪怕是發生了很親密的關系,池小天也做不到公然跟烏詔討論這些事,“稍微洗一下就好了。”一塊破布快洗十分鐘了。

有這個必要?

烏詔這才放過那塊布,他洗掉手上的泡沫,說話慢條斯理的:“一想到這是池叔貼身的東西,一不小心沒忍住。”

池小天看向烏詔。

他忍了忍,還是沒說話。

烏詔洗完衣服端著盆搭衣服,他好像有強迫症,把每一件衣服都拉的方方正正的,池小天看著把他們兩個的褲衩晾在同一個衣架上的烏詔,沒忍住提醒了一聲:“還有衣架。”

倒不用這麽節省。

烏詔偏頭看向池小天,眉眼彎彎:“我喜歡這樣。”

他問池小天,“池叔不喜歡嗎?”

池小天又沉默了下。

他覺得烏詔好像個變態:“怎麽連褲衩都要放在一起,統哥,人家好害怕。”

系統:“……”

它的聲音毫無起伏,“不僅是褲衩,你信不信,你們死了都會埋在一個棺材裏,火化燒的灰都得裝在一個罐子裏。”

池小天想了想,竟然覺得很帶感:“他真的好愛我啊統哥,嗚嗚嗚,太感動了。”

系統已經不管池小天了,它很敷衍:“你開心就好。”

池小天繼續嗚嗚嗚:“人家只好以身相許了。”

系統懷疑池小天前面說的都是廢話:“你腦子除了搞男人還有什麽?”

池小天由哭轉笑,嬉皮笑臉:“搞更多的男人。”

系統:“……”

它很冷漠,“浪不死你。”烏詔有病,池小天再像前兩個世界那麽搞結局一定會很慘烈──非死即殘。烏詔愛池小天,池小天會愛烏詔嗎?

池小天就不喜歡男的,更不會愛上自己朋友兒子,烏詔。

吃過晚飯就很熱。

估摸著要下雨,但這雨就是憋著不來,蟬都焦躁了起來,沒完沒了的叫著。

屋子裏悶的像是能蒸桑拿,就連院子裏都沒有一絲風。山裏沒空凋,唯一晃晃悠悠、一轉就吱呀的風扇被池小天搬到了烏詔那屋。

池小天睡了半個多月還是不習慣只有涼席的日子,他在出汗,一身黏膩,翻了幾次身,似乎連涼席都滾燙起來了,明明已經很累了,還是睡不著:“統哥,幾點了?”

系統報點:“十點半。”

池小天蹭一下坐了起來:“才十點半?”

他抹臉,還是耐不住下床了,熱的有點神志不清了,“我都以為兩三點了。”

“離天亮還早呢。”

系統見池小天往烏詔那屋走,“你要做什麽?”

池小天受不了了:“搬風扇。”

應該是要下雨,今晚悶的厲害,似乎連呼吸都會流汗。池小天摸黑去了烏詔那屋,門沒鎖,光線很暗,床裏面躺著個人,看不清臉,但能認得出那是烏詔。

他似乎不怕熱,還穿著整整齊齊的睡衣……看起來很乖,池小天看了會才問系統:“電風扇在哪?”烏詔沒用,也沒擺在桌子上。

系統搜尋了圈:“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