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3頁)

胤礽皺了皺眉,有些不確定:“嗯……其實依兒子之見,皇阿瑪此去多倫諾爾,其實就是在“修長城”,只是咱們的長城修的更遠,不止盯著關內的富庶罷了。”

康熙眼睛亮了亮,臉上的笑意也深了幾分:“哦?那我兒細講講?”

沈嬈看著胤礽對康熙這種特殊的親子活動樂在其中的樣子,只能感嘆基因的神奇,然而轉頭又見胤禛也聽得一臉興致勃勃,又不禁感嘆起這基因的坑人來。

這兒子不上進的苦惱,一群兒子太上進了,同樣讓人為難呀。沈嬈只盼著胤礽的太子之位能一直穩固,就像之前的恭親王常寧一樣,只要康熙穩穩坐在龍椅上,他不敢一絲不臣的心思,只在他虛弱不堪時,才會野心膨脹。

倘若胤礽儲君的位置始終固若金湯,那他那些各逞本事的兄弟們,就有得自覺把爪子收好了。

“收回漠北蒙古實際意義決不在於給咱們大清,添了多少子民,增了多少土地,而是為漠南蒙古設立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而漠南蒙古又是關內的屏障,層層防衛就好似無聲的長城一般,此次痛擊噶爾丹使他暫時退回漠西一帶,但……”胤礽偷瞄康熙一眼道:“遊牧特性使然,等漠西一帶水草不豐之時,他必會卷土重來,到時候就是喀爾喀蒙古已在我大清治下,誰當汗王不就是皇阿瑪一句話的事兒嗎?他們能不賣命?”

胤礽說完笑得有些狡猾,仿佛已經看見喀爾喀為了汗王、親王的位子,爭的頭破血流的場景了,這話正說到康熙心坎兒裏去了,他大費周章、不遠萬裏地前往多倫,豈是為了那一城一池的利益。

康熙嘴角噙著笑:“說的不錯,可你方才猶豫了一瞬,是在想什麽?”

胤礽有些赧然:“咱們的老祖宗一樣是遊牧出身,兒子怕……皇阿瑪覺得兒子這是忘本。”

康熙笑著摸摸他的頭:“那你自己怎麽看?”

胤礽想了想又道:“牛羊逐水而居,人也該當如是,既進了關,守著大片合適農耕的土地,思變乃是良策,絕不是忘本。”

“說得好!”康熙拍著他的肩膀贊了一句:“打□□還入關的時候,學漢人的東西算不算忘本就已經吵過無數回了,朕登基以來,也挺許多老臣念叨過,咱們大清以武起家,可這治天下和打天下終究是不同的,很多時候,這八旗的鐵蹄當真還就沒有漢人的文墨好使,所以若為天下先,朕並不抵觸做一些適當的改變。”

康熙呷了一口茶繼續道:“然而,於儒道文化並行而來的便是禮教,孔子曰不知禮,無以立也。可見禮教千百年來在人心中的重要地位,然而何為禮教,何為陋習?咱們跟漢人看到得則又不一樣了,以女子裹腳為例,崇德三年,太宗就曾經下旨重治此風氣,順治元年,孝莊皇後也曾下懿旨“有以纏足女子入宮者斬”,然而到了朕治下,莫說民間,官家女子也多有屢禁不鮮的,朕下詔責其父流徙,都不能將裹足之風禁結,可見禮教影響之深。”

胤礽點點頭若有所思道:“移風易俗其實一朝一夕之功。”

康熙卻看著他,目光悠遠深長:“豈非一朝一夕之功,而是經年累世之役,還看我兒日後有何良策了。”

胤礽面色微變:“皇阿瑪!”

康熙笑著搖搖頭:“這有什麽的,朕立太子是為了什麽?這萬裏錦繡終究是要交到後人手裏的。”

他說的這樣理所應當,卻不管別人聽得心驚肉跳,沈嬈也嚇了一跳,她走到康熙身邊,在他後頸上輕輕揉捏,嘴上抱怨道:“說事就說事,別動不動嚇人。”

康熙一笑仰臉看她:“還有你怕的時候?”

沈嬈笑著嗔了他一眼,兩個孩子早就習慣了他們如今的相處模式,非但不覺得奇怪,反而隱隱喜歡這樣“不規矩”的氛圍。

這邊“不正經”的父母正說著小話,胤礽又開始拉著胤禛拿著旗子當彈球玩兒,康熙實在看不下他們這樣糟蹋自己珍藏的翡翠描金象棋盤,只得招招手:“把棋子放下,要玩就好好玩,來,跟朕下一盤,贏了有獎。”

兩個孩子頓時有些傻眼,還是胤礽比較賊:“贏了有沒有獎倒是小事兒,輸了不罰就行。”

康熙哼笑:“罰,輸了你明日就別騎馬了,來朕的禦輦上做功課來吧。”

胤礽委屈地癟癟嘴,康熙又轉頭對沈嬈說:“你也過去。”

沈嬈看了眼那邊的小蘿蔔頭,又看看康熙,心想,這倆想鬥過他,且有的熬呢,於是諂媚道:“我不過去,我跟您一頭的呀。”

康熙嗤笑:“晚了,你那字練得如何了,輸了也罰你。”

沈嬈頓時有些泄氣,三人對視一眼,其實都有些嫌棄對方。

康熙見他們興致不高的樣子,只得繼續道:“過幾日途徑科爾沁,他們曾上表說準備了上好的馬匹迎駕,贏了許你們一人一挑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