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頁)

可這娘娘的脖子,怎的連一個血點子都沒出呀,再仔細看還能瞧見,上邊仍然塗著一層淡青色的傷藥,藥都沒蹭掉?

這不應該呀,都鬧成這樣了,最脆弱的地方反而沒碰著?梁九功正納悶呢,又恍然想起方才那兩位主子的神色來,一時沒忍住,本能地一臉驚恐地望向了康熙。

康熙被他這麽看著,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哪那麽多廢話!金瘡藥就行!”

金瘡藥?這是還見血了!?

梁九功只覺得自己都快暈過去了,看沈嬈的眼神那真是三分驚訝三分畏懼三分敬佩之余,居然還有一分羨慕是怎麽回事?

沈嬈挑挑眉,其實她自己也有點佩服自己:“梁公公,拿了藥再叫幾個嘴嚴的把屋子收拾了就傳膳吧,早膳吩咐他們做豐富些,餓了。”

“是。”

康熙剛要張嘴說她事兒多,就見梁九功對著沈嬈深深揖了一躬,十分虔誠的應了下來。

康熙:“滾出去!”

康熙傷在肩背上,自己夠不著,又不願意叫別人幫忙,只得黑著臉把藥扔進了沈嬈懷裏。

“臣妾手上指甲長,怕傷著皇上,不如叫梁公公來吧。”沈嬈還有些賭氣,撿起藥放到一邊的小香幾上冷淡道。

“怕傷著皇上?”康熙一臉不可置信地重復道。

這話一出,別說沈嬈了,就連墻角貓著的梁九功都一縮脖子,險些樂噴出來。

沈嬈用手捂著臉,止不住地笑,她一邊笑著一邊睇了康熙一眼,才道:“轉過身去。”

康熙自己都被快氣樂了,只是嘆了口氣,又將好不容易穿上的寢衣脫了下來。

肩膀上的傷已經血肉模糊,大約是咬得當真太狠了,傷口周圍的皮肉腫得老高,還微微向外翻著,這會已經泛白了,襯著裏面深紅的血肉格外滲人。

沈嬈這個始作俑者見了都忍不住心驚,她別別扭扭地問了句:“要不還是宣個太醫吧?”

“行,宣完了,那朕再給你請個仵作。”康熙趴在那兒涼涼道。

開玩笑,把他傷成這樣,叫別人知道了,她焉有命在。

沈嬈不搭理他,轉而對梁九功道:“那個,傷得有點重……這藥能管用嗎?”

梁九功心說,這是有點嗎?娘娘您可真是太謙虛了。

但面上還是十分恭敬地道:“娘娘放心,事關皇上龍體,奴才半分不敢馬虎,此藥可使白骨生肌,治萬歲這傷定是沒問題的。”

沈嬈點點頭:“那拿把剪子來。”

梁九功一聽直接給跪了,康熙也一下從床上翻了起來,怎麽著?這玩意能肉白骨,就打算再捅他個深可見骨!?

沈嬈一看他倆這樣,就知道是誤會了,於是翹著十指,將白生生的爪子放到康熙面前,一字一頓地強調道:“我是要剪指甲。”

康熙冷哼一聲:“那算你還有點良心。”

那雙手色若凝窗雪,指如削蔥根,關節處還淡淡地泛著粉,指甲光潔飽滿,雖然養得長卻也不尖利得駭人,反而修得圓圓潤潤的,顯得分外可愛。

康熙見過她拿浸滿花汁子的布條染甲的場景,坐在窗下的小矮榻上,興致勃勃地和身邊的宮人一起比對顏色,還要挨瓶挨罐地嗅香味,終於挑好了,又仔仔細細往指甲上敷,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去一點,壞了形狀。如今說剪就剪了,還真是瞧不出平日那樣愛惜來。

“用不著你,等著你收拾完,朕的傷都要長好了。”康熙諷刺道。

沈嬈白了他一眼,這男人屬狗的,說翻臉就翻臉,剛明明是他叫自己抹的!

沒好氣地把藥罐子往梁九功手裏一放,轉身出去了。

梁九功看到這會大約是看明白自家爺這一身傷是怎麽來的了,這宸妃娘娘別說擦破點油皮,就是剪個手指甲他都舍不得,這架可不得打成這樣嗎?這一後背呀,他都不忍心看。

“主子,奴才再找點活血化瘀的藥來?”梁九功給他肩膀最重那處上了藥,把後背上撓出來的血道子也用瘡藥抹了,又瞧見腰間的青紫,小聲提議道。

康熙猶豫了一瞬:“別折騰了。”

得,這是生怕別人知道了,難為宸貴妃,自己就別再勸了。

主仆倆上好了藥出去,就瞧見沈嬈已經坐在圓桌前等了。

康熙冷著臉到坐下,他才已入座,沈嬈就吩咐一旁的小太監上膳,因著提前跟梁九功打過招呼,是以早膳格外的豐盛。

康熙身上多少有些不爽利,沒什麽胃口,端了碗粳米粥有一搭無一搭地吃著,反觀沈嬈已經開始拿剛出爐的火燒夾熏肉小肚兒吃了。

其實她平日裏更愛精致些的吃食,尤其喜甜,這樣粗糙的吃食一般是碰都不碰的,可見今兒是真餓了。

梁九功平素跟著康熙,自然不是第一回 見沈嬈用膳了,只在心裏默默感嘆,宸貴妃這是打皇上打餓了,只瞧萬歲爺那一身,就知道娘娘肯定是沒少賣力氣,可不得補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