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出手

之後徐中行又和楊如珪說了些有的沒的, 大多都是有關學問的事情。

徐中行身為前科狀元,教導楊如珪這個秀才還是綽綽有余的,楊如珪聽得如癡如醉, 對徐中行也是越發佩服,等到徐中行走的時候,還親自將他送了出去。

兩人在楊宅門口依依惜別,楊如珪有些不舍道:“徐兄,你日後若是有暇,可要多來省府才是,我不善交際, 往常都是閉門造車, 如今真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徐中行神色平淡:“若是有暇,自然會上門拜訪,如珪, 如今楊家這個情形,你也得擔得起門楣才是, 不能再和往常一樣糊裏糊塗的過日子了。”

楊如珪聽了嘆了口氣道:“徐兄的好心我都懂, 只是我如今這情形, 一時半會兒卻也是改不了的,也就只能用心讀書,求個前程,再盡盡孝道, 奉養母親了。”

徐中行聽出了其中意味, 知道了他的為難之處, 便也不再多言, 只道:“既如此, 那也好, 只你年歲不小了,終身也該考慮了。”

一說這話,楊如珪的臉便漲得通紅,有些不好意思道:“母親已經找人給我說和了,有勞徐兄操心了。”

徐中行一蹙眉,楊夫人找的庶子兒媳,只怕也不見得多上心,多半是找好拿捏的,如此才能讓楊如珪翻不出她的手心。

這般想著,徐中行又道:“你安心讀書,此事我也會讓夫人為你多加留心的。”

楊如珪一聽,心中一暖,急忙謝過徐中行。

徐中行點了點頭,這才離開。

楊如珪站在門口,一直等到看不見徐中行的身影,這才回轉。

他一會去,楊夫人立刻將他叫到了跟前,問道:“你今兒與慎之都說了什麽話?”

楊如珪老老實實的重復了一遍,只是隱去了徐中行讓他送信的事兒。

楊夫人聽著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只覺得徐中行對她好似有些不滿,找兒媳的事兒都要自己攬過去,忍不住咬了咬牙。

但是到底也不敢在這個憨頭憨腦的庶子面前多說什麽,只能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行了,你去讀書吧。”

楊如珪又行了一禮,這才從正房退了出來。

只一從正房出來,他原本略顯憨厚的面上,便閃過了一絲憂色,他總覺得,母親大概是做了什麽讓徐兄不喜的事情,這可不是什麽好苗頭啊!

但是楊如珪此時也不能左右這些事兒,只能先做好眼前的。

他在書房讀了一個時辰的書,眼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換了件儒衫,借口去書院拿個東西,便一個人出了門。

楊家的人也沒在意,楊如珪就溜達著去了書院,又在書院待了一會兒,這才又往巡撫的宅邸去了。

他這一路倒也沒有避著人走,只是卻時刻留心著前後,想要看看有沒有人跟著他。

不過他到底是只是個書生,自己也沒察覺到有沒有跟蹤他,反正也沒人攔著,他就直接去了巡撫的官邸,在門房送上了名帖,沒一會兒就有人將他引了進去。

而他一進巡撫的宅邸,徐中行這邊也得了信。

聽著車夫張懷的回稟,徐中行點了點頭:“除了你可還有人跟著他?”

張懷搖了搖頭:“應當是沒有的。”

徐中行沉默片刻,又道:“這幾日讓省府的人多關照一下楊家,不要叫人找他們的麻煩。”

張懷恭聲應了。

而徐中行又提筆寫了幾封信,然後讓張懷一一送了出去。

一直盯著徐中行的人得了這個消息,立刻去給通判大人回稟。

通判這會兒正在省城最大的酒樓裏吃飯呢,聽了這個消息只是一笑:“如今也就做些困獸之鬥了,仔細盯著些,記下他拜訪的人,我倒要看看,這個時候了,有沒有人敢替他火中取栗。”

底下人恭聲應了,這才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通判跟前一個書吏這才有些不解的問道:“大人,徐中行與知府這般親厚,這次出來,又何必帶著他呢?難道您不怕有個萬一?”

通判輕笑:“這個時候了能有什麽萬一,兩司議定,巡撫大人也默認了,他一個小小推官,還能翻過天去?再說了,這次帶他出來,也是巡道大人的意思,若是將他困在延寧府,有什麽意思,就是要給他這一線生機,才好捉他的馬腳。”

書吏仿佛明白了什麽,笑著恭維:“大人高明。”

通判自信一笑,延寧府知府這個位置,也該換換人了。

蔣明菀不知徐中行在省府的情形,不過如今的延寧府倒是挺平靜的。

白家自打出了那件事,再不敢招惹衛家和徐家,不過即便丟了這樣大一個臉,白家這幾日也挺熱鬧的,不為別的,只因為白家要和睿王府攀上親家的事兒傳了出來。

一時間延寧府的士紳們也顧不得旁的,各個都上趕著拍白家馬屁,一時間白家真是賓客盈門,哪怕是之前名聲臭不可聞的白家大公子,這幾日竟也有人上門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