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怎麽可能飛起來?!

東新宿E酒店酒店門前,早已聚集了一圈人。

人群的中央,是一輛失事的SUV,車頭變形,急刹車後斜斜撞在一側的路燈杆兒上,駕駛員卻奇跡般的沒有什麽事,只是腦袋流了一些血,早從車裏爬出來了,茫然地聽著由遠及近的救護車的高亢喊叫。

而這輛SUV在撞上路燈之前撞到了一個女人,從現場的痕跡來看,那女人的身子被撞的飛起來,橫移出了七八米的距離,左腿和左手以完全扭曲的姿勢存在著,而她的剩下,則殷出大片的血跡,空洞的雙眼望向頭頂黯淡的天空——那絕不是活人該有的眼神。

這個女人正是沈玥。

蘇晨趕到現場的時候,正碰上工作人員將她的屍體帶走。

在混亂的人群中,他和圍觀的普通人幾乎沒有什麽區別。

蘇晨的眉頭深深皺起。

沈玥作為獵幕者,在六月一日到來之前就死了?也沒有在死亡後立刻復蘇成為怪異,那明天和光影者交戰的獵幕者是誰?還是說,今天的事件是極偶然事件,獵幕者就真的這樣荒唐死去,這場輪回將以光影者的不戰而勝結束?

那他們這幫人怎麽辦?

唐納德從一側走過來,道:“是沈小姐自己走下樓的,她才出門,就被人撞了。”

隱匿者補充說:“那個SUV的車主好像喝多了。”

唐納德搓著滿是胡茬的下巴:“但我覺得有點不對,總覺得,沈小姐像是知道這一幕一眼,她是接著電話出來的,車沒撞過來之前,她就已經在往那邊看了……”

這句話不能解答蘇晨心中的問題,反而讓他更覺得迷惑重重,沈玥、中島花音、還有這個所謂的輪回東京,也許根本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也沒有他們說的簡單,每個人也許都在撒謊。

蘇晨深吸一口氣,道:“你們兩個接著跟著沈玥的屍體,看看她的變化,我要去堵中島花音,今天晚上不會回去了,你們要保持監視,也不要忘記匯總白楓那邊的情報,不然等下一次輪回,他就得從頭開始。”

隱匿者面露苦色,而唐納德則連連點頭:“放心,蘇先生,這邊交給我們。”

蘇晨不再廢話,他已耽誤了一陣子時間,現在便立刻打車折返回中島花音的住所,在出租車上,他通過針孔攝像頭傳回的畫面,正看見中島花音像是斷線的木偶一樣回到了家中!

蘇晨立刻打起精神,緊盯著畫面。

她的狀況似乎不太好,一條腿有些瘸,來到房間裏,甚至也沒有去查看她的法陣,對房間明顯有人入侵、翻找的痕跡也不是那麽在乎的樣子,在客廳裏,她摘下那身她似乎真的十分喜歡的鵝黃色連衣裙,也不進臥室,直接褪去身上的茶色無袖上衣,換上了這件連衣裙,哪怕光線昏暗,也難掩她那完美身材的無限春光。

但蘇晨的關注點卻不在這裏,他意識到這女人的狀態有點不太對。

很有可能,她已經復蘇了身為怪異光影者的意識!

否則,不可能不在乎她為之努力了那麽久的法陣和復活計劃。

但從這一點說,又是不太合理的,如果她不在乎復活她已故的丈夫了,為什麽要選擇跳樓?

那不是復活計劃的最後一步嗎?

蘇晨只越發地詭異,催促司機加快腳步,但蘇晨仍晚了一步,當他來到那幢破爛公寓裏的時候,那個看著瘦弱的女人早已不翼而飛,這回她連房門都沒有關,像是已經徹底放棄了這裏,任由房間裏的腐爛味和血腥味兒向外彌散。

蘇晨沉默片刻,選擇報警,當地的聯邦警察也許能幫自己找到她。

這一公寓的位置幾乎已在市郊了,警察來的速度略略有些慢,看見這裏的情況,都是吃了一驚。

蘇晨卻沒有現身,他躲在一輛自己租來的車裏面,觀察警察們是否能獲得進展。

答案是否定的,他們做了很多搜查,似乎都沒能確認到中島花音的位置。

這個幽靈般的女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如果中島花音屬於光影者的意識已經復蘇,那麽,她靜候明天到來,權能復蘇的那一刻就可以了,現在這個節點上,她還有什麽事情需要做?

什麽事情,是一個屠殺全城的怪異要在展開殺伐之前所必須要做的?

那中島花音之前又出去做什麽了?將近十個小時她又去了哪裏?

這七天裏“和平”的前四天,必定和後三天有絕對的聯系。

只是,問題,究竟出在哪裏?

沈玥所說的,可能未必是事實,自己得找到中島花音問清楚。

蘇晨在公寓前等了半宿,通過自己布置的無人機與隱形設備觀察整個場景,將聯邦警官們的動向動掌握在手,卻仍沒有獲得任何有用的信息,在天將蒙蒙亮時,他來到了晴空塔之下,按照他之前記得的時間,這時候距離晴空塔墜落事件案發時間至少還有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