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有聲音(第2/8頁)

但沒有跑太遠,就在拐角的地方,靠墻站著。

昨晚沒睡好,再加上今天早上又狂奔了一路,受了極大的驚嚇,神經一直處於緊繃狀態。渾身的疲累與無力,在柏寒知家摔的那一跤,疼痛感好像在這時候很合時宜的散布開來。

膝蓋很痛,腿很酸。

她靠著墻緩緩蹲下身,頭埋在雙臂間,閉上眼睛,想要休息一會兒。

病房內。

柏振興進來時,正巧碰見柏寒知醒過來。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柏振興眼裏的擔憂瞬間被怒火所替代,他明明看到柏寒知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時心疼得要命,可說出來的話還是那般針鋒相對。

“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當柏振興聽說柏寒知胃出血在搶救時,那一刻腿軟得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頭暈目眩,血壓蹭蹭蹭往上飆。

柏振興咬著牙,恨鐵不成鋼,“柏寒知,我問你,你是不是瘋了!”

為了一個女人,又是去公司鬧,甚至揚言和他斷絕父子關系,當著所有高層的面讓他下不來台,這就算了,現在還搞出生命危險來了,直接把自己喝出個胃出血,稍微再晚一點,命都沒了。

這不是瘋了,是什麽。

柏寒知剛醒過來,腦子還有點遲鈍,看到身邊的環境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在醫院裏,腦海裏還有模糊的畫面,是他抱著楊歲在求她別分手。

剛掃視了一圈,發現病房裏除了他空無一人,心下頓時一沉。

誰知這時候看見了臉色鐵青的柏振興。

柏振興這麽生氣,有那麽一瞬間,柏寒知居然覺得很爽,莫名有了種報復的快感。

“是您把我往死裏逼。”喉嚨很幹,吞咽一下唾沫都疼,他的聲音嘶啞無力,可眼神之中卻毫無一絲虛弱,戾氣喧囂。

柏振興狠狠擰著眉,眉宇之間快要擰成一個“川”字,臉色快要滴出墨來。

“我知道您對她做了什麽,既然您這麽多顧慮,該還的都還給您了,該說的也都說了。”他直勾勾的盯著柏振興,鄭重其事的開口:“如果您再繼續對她做任何冒犯的事情,那麽,終有一天,我會站在您的對立面。”

柏振興聞言,饒有興致的挑起眉:“哦?你這意思,是要與我為敵?”

柏寒知緘默不語。目光卻毫無閃躲,默認的態度。

柏振興來了興趣,“你什麽都沒有了,拿什麽跟我鬥?”

他似乎不覺得柏寒知在說大話,但他還是又強調了一句,“是我在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上學,你拿什麽跟我鬥?”

柏寒知冷冷的勾起唇,絲毫沒有被柏振興諷刺般的質問給壓下任何氣勢,一字一頓說:“只要我想。”

他正躺在病床上,眼皮懶洋洋的半掀著,看過去的眼神漫不經心的,猶如居高臨下的睥睨。

簡簡單單四個字,不是目中無人的輕狂囂張,而是與生俱來的傲骨與自信。

他從小生活在優渥的家庭條件下。上流社會,高等教育。

他承認,迄今為止,他一直都享受著父母給的榮華富貴。

但他就算沒有了柏振興給的光環,他放棄了柏振興所給的財富。那也不代表他一無所有。

其實他還有一大筆錢,是母親留給他的,他從來沒有動過。

同時,他還有腦子和學來的知識。

他可以用這筆錢來當作創業啟動資金,好好利用他學來的知識。雖然現在才大一,但他可以慢慢來,他還年輕還有機會,只要在行動,一切都不晚。

在這之前,他其實沒有過創業的想法,就是一挺佛挺喪的人,沒什麽目標也沒有什麽夢想。生活枯燥無味但也順風順水。循規蹈矩毫無波瀾的活著,上課就好好的上,下了課放假了就好好的玩,等到畢業了就順理成章去繼承公司。

一眼就能望到頭的未來。

可能還得感謝柏振興,激發起了他久違的勝負欲,反抗心理也越來越強烈,終於不再滿於現狀。

如果不是碰到了他底線,他也可以繼續隱忍下去,畢竟柏振興是他的父親,在這之前也除了對他管這管那,並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可這一次柏振興偏偏要往他的雷區觸,不僅傷了楊歲的自尊,同時也讓他變成了一個罪人。

在得知柏振興用最俗套的方式來逼退楊歲時,他憤怒、不平,但同時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無能。

如果自己不強大,那還怎麽保護自己愛的人呢。

他不想再被動,不想再受束縛。他要摘下身上所有柏振興給的標簽和光環。

他要創造屬於他自己的光環和榮耀。他要向草船借箭,當東風吹起之時,萬事皆可平。

沒有人可以再將他左右。

“您可以不信,可以覺得我在異想天開。”柏寒知眉骨微挑,語速很慢,“但我希望您不要太輕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