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聲音

楊歲意識到柏寒知低下頭來的用意是親她時, 她緊張得可以說連呼吸都停滯了,整個人僵硬得像被灌了鉛,一動不能動, 但矛盾的是卻又能感受到她在發抖的小腿。

她昂著頭看他,當他的臉逐漸放大在眼前時,她的心臟直接蹦到了嗓子眼, 能聽到自己倒抽氣的聲音。

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緊張而又悸動的等待著柏寒知的吻落下來。

然而他的吻遲遲沒有落下來。

下一秒,她的頭忽然因為一股不重但也不可忽視的力量,帶動著往後仰了一下。

楊歲茫然的睜開眼, 發現柏寒知的臉就近在咫尺, 他們的距離不過幾公分而已,可他就是無法靠近。

因為.....他們之間還隔著一個鴨舌帽檐!

這大概是....世界上最遠且最尷尬的距離吧!

他們倆可能誰都沒想到, 都快親上來了, 結果被一個帽檐給擋住了。

什麽啊!她到底為什麽要戴帽子啊!

所有曖昧而繾綣的氣氛,都因這一意外搞得微妙且不自在。

本來剛才想吻她, 也是被一股強烈的沖動驅使了,現在這會兒被現實所阻攔,尤其是兩人都沒什麽接吻經驗,好不容易都鼓起勇氣向前邁一步,結果插曲一出,登時拘謹了起來。

楊歲低著頭不好意思看他,臉已經紅得不成樣子。

柏寒知倒是淡定許多, 他緩緩站直身體, 頭偏向一側, 似是吞了吞唾沫, 喉結明顯滾動了幾下。

他擡手按了按她的腦袋,將被他略微撞歪的帽檐擺正,隨後又惡趣味的將帽檐壓得更低。輕咳了聲,清清嗓,說:“下次,別戴帽子了....”

說完似乎覺得不滿意,頓了頓,又換了種說法,著重強調:“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不準戴。”

漫不經心的態度,卻又不容置喙。讓她無法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楊歲也咳了聲,掩飾著自己的羞赧,含糊的說了句:“知道了。”

很聽話。

柏寒知“嗯”了聲,重新牽起了她的手。

兩人走在寬闊的林蔭大道,樹影隨著風搖曳,燈光忽明忽暗。

由於校慶典禮還沒結束,這路上除了他們,都沒什麽人。

好像只有他們倆中途溜走,像曾經的中學時代偷偷逃了課。

一路上,他沒有再講話。

他依舊牽著那一截兒空出來的衣袖。

楊歲心念一動,手指悄悄靠近,撓了撓他的手心。

他沒什麽反應。

楊歲便更加大膽起來,得寸進尺的勾住了他的小手指,剛準備去牽他的手,柏寒知卻先她一步,幹燥的掌心握住她的手。

手指穿過她的手指,與她十指相扣,緊緊的。

其實兩人在一起到現在,統共才兩天。這兩天大家都挺忙,沒什麽時間見面,最親密的接觸大概也就柏寒知跟她表白的那天了吧。

當然,今晚也很親密,只是初吻就這麽因為一個帽檐而夭折了。

不過,現在能牽著柏寒知的手,漫步在校園裏,她已經很知足了。

楊歲再一次悄悄觀察他的神色,即便他還是古井無波的模樣,可剛才那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倒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剛才的事,也好似讓楊歲吃了顆定心丸,讓她有了底氣,問他:“你吃醋了,是不是?”

像是試探,又像是篤定。

柏寒知面不改色的否認:“沒有。”

楊歲不信,像個調皮鬼似的,捏緊他的手指,往他身邊靠了靠,繼續說:“你就是吃醋了,對吧?”

柏寒知再一次否認:“沒有。”

“有,有,你有,對吧?”楊歲故意鬧他,牽著他的手靠著他的手臂,一邊走一邊歪著頭往他面前湊,復讀機一樣:“對吧?對吧?對吧?”

她其實並沒有非要他承認,就是想借此機會來緩解氣氛。

柏寒知不知道是被她鬧的,還是被戳中了心事,他故意做出不耐煩的樣子,松開她的手,胳膊一擡,直接圈住了她的脖頸,將她往他懷裏一攬。

手從脖頸後繞到前面,捏住了她的臉,稍微使勁兒了點,她的嘴唇都撅了起來。

他語氣散漫,像教訓小孩子,“別吵。”

她的臉雖然小,但捏起來卻有點肉肉的,手感很舒服。柏寒知又忍不住多捏了兩下。

“別捏我!”楊歲開始抗議。

剛才她那麽不依不饒的鬧他,柏寒知肯定不會這麽輕易的就放過她,捏著她的臉不松手。

語氣還很欠揍的挑釁:“就捏。”

他的手很大,幾乎能罩住她整張臉,就這麽捏住她的下頷,蹂.躪起來格外輕松。

楊歲擋到他面前,試圖從他的臂彎中逃脫出去,結果柏寒知就故意跟她作對,聽她一路上貓咪一樣的咕噥反抗聲,柏寒知覺得今晚壓抑又煩躁的情緒徹底消失不見,一身輕松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