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3頁)

鶴田鏡卻仍是笑著的,他淺琥珀色的眼眸擡起,輕聲道:“......你還是來了。”

神情讓人無法看懂,如隔霧看花朦朦朧朧,噪音卻是羽毛般掃過心弦。

赤井秀一嘴唇微顫,低緩間堅定道:“我來了。”

雙方隔著並不寬敞的走廊對望,某種情感如雨後青靄、雪山白霧般縈繞而起,充盈他們的靈魂。

久違的、一直被壓抑的疼痛和疲倦如打開閘門般湧出,鶴田鏡身軀晃了晃、再也堅持不住地向前撲倒——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堅硬的地面,而是寬厚溫暖的胸膛。

赤井秀步履如風上前、迅速而又小心地環抱住鶴田鏡。

近距離之下更是觸目驚心,他就像對待易碎品一樣不敢下手也不敢放手,只覺得左胸口中如被生生拉扯著、傳遞一下下的刺痛。

若是他今晚沒來......某種想象盤踞腦海,一股永遠失去的懼意猛地從心底浮起。

赤井秀一從沒想過自己還有這種情緒,他以為[懼怕]這種情緒早已在父親失去蹤跡後便從他的人生中摘除。

事實證明它依然存在,連同著[愛意]一起。

他呼吸不由自主地略微急促了幾分,感受到赤井秀一狀態變化的鶴田鏡再度半晃著站穩身軀,安撫似的笑了下:“......我沒事。”他甚至眨了下眼,扯開話題,“你沒去支援琴酒?竟然會違抗命令了,萊伊。”

赤井秀一聞言勾唇笑了下,他聲音低緩:“是啊,鏡先生。我違反您的命令了,”他直視對方的眼睛,“您回去後可要好好懲罰我才行。”

他特意在[回去]一詞上加重了讀音,環抱住鶴田鏡的手略略收緊了幾分,像是確保抓牢什麽,卻又小心地避開壓迫傷口。

安穩不到幾分鐘,兩人身後,一連串的腳步聲再度由遠及近響起,新一隊的人馬襲來。

赤井秀一胸腔中正憋著一股火,此時眼風更是銳利,他擋在鶴田鏡的面前,如不可摧毀的墻、像捍衛寶物的狼犬,聲音冷硬穩重:“我會解決他們。”

鶴田鏡笑了下,甩甩手腕將血抖下,滿身血汙卻不影響那雙眼裏的光。他凜然無懼地直起腰背:“我們一起。”

——再一次的並肩作戰。

槍響,戰鬥啟。

是狼王們與露狗的撕咬纏鬥。

然而這一次超出預想、比艱難的突圍戰更意外的,是從外圍而入的援助!

“砰砰”的槍聲從後方傳來、擊穿敵人們的胸膛。道勒斯的人大叫著:“是誰!?”

“啊啊是前後包抄!!”

“他們還有後手!這是陷阱!!”

被猝不及防打了幾槍的敵人們驚慌失措。前方的赤井秀一和鶴田鏡本就戰鬥力極強,即便其中一人身受重傷也不容小看。此時後面竟然又來一波!

雪風刮起,房門大開的一樓大廳寒風瑟瑟。

背後,銀色長發的男人踏著屍體迎面而來,黑色風衣的衣擺於空中揚起一道完美弧度,他手中的伯菜塔狠厲地擊中敵人,狼眸鋒銳!

金發青年和藍貓眼之人一左一右側滑而來,動作靈巧敏捷地收割。

——是琴酒他們!

“你們......”鶴田鏡略微有些驚訝,他知道以琴酒等人的實力擺脫或反殺伏擊沒有問題,但是沒想到他們不回安全屋休整,竟然赴這場危機戰場。

“這場晚宴有問題,我們隔著很遠就能聽見槍響。”蘇格蘭藍灰色眼眸還帶著戰鬥的冷意,語氣一如既往溫和,“您自己一人恐怕難以對付。”

“萊伊給我們發消息。”降谷零聳聳肩,“說這邊有事。”他滿臉寫著並不想看赤井秀一消息的樣子。

琴酒扯起嘴角,輕哼一聲,嗓音冷啞吐出:“你死了會很麻煩。”

他掃過血淋淋的鶴田鏡,眉頭蹙起、掛著幾分嘲諷道:“......可真是狼狽啊。”

鶴田鏡拖長聲音,半月眼道:“喂喂——我可是以一敵......多少來著?啊、太多了,忘記數了。”他咂咂嘴,揚起笑容,“而且你們也好不到哪裏去。”

眼前的三人同樣剛經歷過一場FBI圍堵的突圍,自然也是帶傷上陣,只是沒鶴田鏡那麽嚴重。

眾人戰場間歇還能聊上幾句,此時他們這一群人聚集於此,形成強大的合力!

幾人將受傷的鶴田鏡護在中央,神情淩冽開槍反擊。

道勒斯的人又趕來一批,那家夥似乎鐵了心要在此擊殺鶴田鏡。人多壯膽,原本退縮的敵人們此時又開始叫嚷著向前沖!

“他們只有幾個人,無論如何也幹不過我們——”

“老大說了,誰殺了那個銀色短發的男人,就給誰一千萬美金!”

“他們都有傷,堅持不了多久!”

“我們人多勢眾,我們才會是真正占上風的!”

吵嚷聲嘈雜無比,然而在這之外,忽地又響起一道帶著笑意的甜美聲音:“人多勢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