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小張到底行不行

“……”

醫院走廊上燈光明亮,把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兒來的這些虎狼之詞。

林瑾瑜臉上表情並不輕佻或者刻意,反而帶著那麽絲正經跟嚴肅,可說出來的話卻聽得人臉紅心跳:“我知道你喜歡……”他道:“除了真的進去……比起蹭和手,你更喜歡這個……對吧。”

“……”張信禮已經足足兩分鐘沒說出一句話了,他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林瑾瑜有酒精加持,全然不害臊,可他滴酒未沾,這些色氣而絲毫不加修飾的直白話語屬實刺激,惹得他呼吸微微快了起來。

林瑾瑜說完居然還要伸手去摸,好在這時走廊裏沒有其他人,張信禮又一次制住了,再次喊他名字,道:“別鬧,消停會兒。”

“為什麽……”林瑾瑜看著他,好像真的不明白似的,手抓著他腰側的衣服,用臉頰輕輕去貼,張信禮呼吸一窒,說:“……這裏是醫院。”

“是這個原因嗎……”林瑾瑜大概是喝完鹽水胃裏漲得慌,動來動去的頻率提高了很多,要是光動也就算了,可現在這個姿勢讓他和某個地方貼得極近,張信禮一激靈,不得不打起一萬分精神時刻準備著,免得他碰到那裏……

林瑾瑜折騰了幾秒,重新找到了個舒服得姿勢躺著,接著說:“不是,”他道:“最近……在家你也不怎麽主動……”

他眼睛微眯著,好像在看張信禮,又好像沒看,道:“你是不是……有事兒瞞著我……”

“……”張信禮有點懷疑他在裝醉,要不怎麽一會兒好像不清醒一樣胡言亂語,一會兒又人精似的,什麽都瞞不過他。

“說……話,”林瑾瑜再次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不好說出口的事……”

“我……”

他察覺到了嗎?張信禮想:朝夕相處,同床共枕的兩個人,一方心裏有點什麽事,是很難瞞過另一方的。

這一兩個月來,他看著林瑾瑜晝夜顛倒、疲憊不堪,看著他不得不為了工作討好那些或者平易近人,或者古怪刁鉆的客人,看著他拿自己的健康去換那幾千塊工資,看著他受罪,那些罪,原本是根本沒機會走進林瑾瑜的生活的。

以林瑾瑜本來的家庭條件,他根本不需要經歷這些,更不需要因為買了一打啤酒、幾袋鹵味被他說來說去,受他的氣。

林瑾瑜之所以會經受這一切,只是因為和他在一起。

他爸爸和媽媽是很愛他的,盡管他們不希望兒子是個同性戀——張信禮很清楚地明白這一點,許多父母和子女間並不缺乏愛,但那不妨礙他們彼此傷害。

張信禮看著林瑾瑜帶著醉意的雙眼跟反射著白色燈光的耳釘,有那麽一瞬間差點真的說出口——說出他所有的憂慮、猶疑、不安跟沮喪。

一方面,他覺得林瑾瑜離開他會更好,但同時又深切地害怕林瑾瑜離開他。

那是種矛盾而復雜的心情,愛滋生出一切美好,也滋生出醜惡與消極。

“你又……不說話了,真的很……難以啟齒嗎……”

林瑾瑜看他半天沒聲,再次動了動,縮在他懷裏躺著,那是種十分依戀的姿勢,他喝醉了之後總是很粘人,除了從最近開始的、“少數”特別沮喪的時候。

張信禮手橫放在他腰上,輕輕摸著他的背,像是在安撫他,又像是借著這個小動作安撫自己。

“小瑜,”他低聲說:“你有沒有想過……”

就在他馬上要說到重點的那一霎,林瑾瑜忽地“騰”一下撐著他大腿,借力直起了身,其動作之迅速好似剛那個暈貓似的嚷嚷要睡的人是孫悟空一根猴毛變出來的幻覺,把張信禮嚇了一跳。

“你!”林瑾瑜撐在他身前,離得很近地盯著他,眼神好像什麽餓虎……三十如狼四十似虎的那個餓虎,後面的話讓張信禮哭笑不得:“你是不是……開始性冷淡了……”

???

哦,原來他說的‘不好說出口的事’和張信禮以為的不是同一回事。

不是都說新鮮感這東西就好似夏天的雪,消散得特別快,尤其是性這方面,和同一個人來上那麽幾次就熟悉了,不會有一開始的那種刺激感,結婚都還有個七年之癢呢……林瑾瑜的思維在酒精的作用下異常活躍,就像一只呱呱亂跳的青蛙,倒也談不上全然沒有邏輯,但就是……邏輯性不強。

他臉上表情特別認真,認真得把張信禮從剛剛那種沉重、矛盾的心理活動中拉了出來,甚至有些想笑,可林瑾瑜卻顯然沒有半點嬉皮笑臉的意思,他嚴肅地盯著張信禮,道:“應該也……也有生理因素,你上次也承認了……最近不行。”

“……”張信禮不想笑了,他非常特別以及極其確定,他沒有承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