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三個男人一台戲

南方不比北方,好似遍地一米九,一八五多如狗,最少最少得有個一米八,不然都活不下去,這幾個保安一個也沒林瑾瑜高,身丕也說不上太壯實,看起來像仨色厲內荏的貨。

天色將黑,龍舌蘭後勁上來了,酒精在他的血管裏奔騰,林瑾瑜轉回去,看著他那坐在沙發上的前領導。

先前那手幹凈利落的放倒很是唬人,勝哥臉上那得意洋洋的神色不見了,他離了沙發靠背,坐正了,同樣看著林瑾瑜。

詩涵站在邊上,保安沒得到授意,不知道下一步怎麽辦,一屋子五個人居然都暫時沒了動作。

所謂擒賊先擒王,雖然此刻這屋裏就是場職場糾紛,說不上賊不賊的,但道理一樣,林瑾瑜沒管別人,只見他邁開步子,繞過放了兩三個煙灰缸的桌子,幾步走到沙發邊,屈膝就往上一坐,那架勢叫一利索自在,全不在意人家壓根沒邀請他。

“勝哥……我再叫你一聲哥,我也不是故意要跟你對著幹,我只提出自己的合理訴求……”

林瑾瑜嘴上好似挺客氣,他邊說著,邊伸手拿起桌上那杯勝哥剛跟他吵架時生氣一拍,好似當驚堂木使的酒,往面前移了移,然後照他的樣子,“鐺”一聲,看似隨手,實則非常大力地往桌面上一放,玻璃的杯底和木質桌面相撞,磕出一聲比勝哥剛剛弄出的動靜大好幾倍的巨響:“……都是可以協商的事,沒必要弄太難看。”

這聲響激得詩涵和勝哥同時一凜,林瑾瑜松了拿杯子的手,順便從桌上那盒不知歸誰所有的煙盒裏拿了支煙出來,點著抽了一口,然後夾著,側過身去看著戴勝。

“……”勝哥反應過來,把燒了有段時間的煙灰點了,道:“……你想怎麽協商?”

離得近了,他可以聞見林瑾瑜身上那股稱不上濃烈,但真切存在著的酒精氣味……有些人喝酒之前和喝酒之後是倆物種,他本以為面前這人就是一各方面都還很青澀,比較容易拿捏的怕事學生仔,一聽什麽賠償、幾萬幾萬之類的字眼一定嚇得馬上服軟,現在看來好像全然不是這樣。

勝哥一時摸不清林瑾瑜的底細,決定先觀望觀望。

林瑾瑜雖然有些隨性,但本不是特別強硬的人,放在平時,他就算跟人起了矛盾也不至於這麽囂張,咄咄逼人,但不知是跟張信禮在一起久了,有點被他的行事風格同化,還是烈酒確實讓人變得大膽、沖動,他道:“突然撂挑子我確實也有理虧的地方,但賠錢不可能。”

勝哥不著痕跡地瞄了桌子那邊他那仨保安一眼,沒出聲,林瑾瑜邊抽煙邊接著道:“這個月也過了好幾天了,這樣,這七八天算我白幹,把上個月工資結了,我走人,就這樣。”

這是他能讓步的最大限度了,就原來那條件,打工一個多月倒賠三萬塊,滿世界都沒這道理。

勝哥指縫裏夾著點燃的煙,卻半天也沒抽一口,他看了林瑾瑜半晌,道:“那不可能,錢你是一定要賠的,三萬,一分都不能少……小子,你不會以為就憑你這點打腫臉充胖子的三腳貓就能講條件吧?你知道這店背後有些誰嗎?”

但凡是夜店,能存在這麽長時間,背後老板多少有些人脈關系,否則早開不下去了,林瑾瑜道:“別,我不知道背後是誰,但他們的人脈跟你沒任何關系,我這芝麻大的事兒驚動不了老板,對吧,再說我也沒白撂挑子,您別作威作福欺人太甚。”

勝哥都快給氣笑了,是,他確實就是一小小組長,可手裏也有實權,這小梵以為他是誰?他在這間店辛辛苦苦幹了好些年,跟那些有情況就被推出去頂包的外線保安有質的區別,店裏不可能不為他擔點事的。

這尼瑪完全談不下去,咖啡色的皮質沙發柔軟大氣,勝哥聳了聳肩,假裝擺出一副淡定的姿態,實則不動聲色地朝保安使了個眼色,嘴上放軟,附和道:“對,我一打工的確實沒什麽背景,我也怕,這樣,你不如……”

林瑾瑜抽著煙,好似全然沒注意到他那快飛到天邊的眼珠子,保安收到暗示,開始放輕腳步,悄悄朝林瑾瑜靠攏。

詩涵作為老油條,很快意識到了戴勝想幹什麽,這種事她親眼見過不少,員工作為單獨的個人,和龐大的店方相比太渺小了,每年都有打臨時工的外地人因為沒看清合同吃虧,乖乖服軟,自認倒黴白幹一場都是小事,真動真格的被打了,那幾千塊醫藥賠償金往往不及解約金的三四分之一,都沒處喊冤去。

“小梵,”勝哥故意喊林瑾瑜,吸引他的注意力:“你看你這麽年輕,其實哥也理解你,出來賺錢,都不容易……”

詩涵垂在身側的手捏緊了自己的裙子,她很猶豫,這對她來說完全是件閑事,管了屁好處都沒有,還鐵定惹一身騷,放平時,自己的羽毛當然最重要,她肯定不會為一臭男人出頭,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