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溺水

“弄我一手,”林瑾瑜道:“你多久沒那個過了。”

張信禮緩緩平復下呼吸,把他微微推遠了點。

因為全程都沒真的拿出來,所以有些不可避免地弄到了褲子上。林瑾瑜轉身去洗手,道:“臟死了。”他想說你不如直接脫了洗洗……但是這樣是不是有點尷尬?

張信禮用鼻音哼了一聲,道:“現在覺得臟了?”

林瑾瑜在這聲哼笑裏沒感覺到任何開心的意味,反而只有嘲諷……以及那麽一絲絲生氣?

……那什麽上頭的時候挺溫柔,一那個完立刻翻臉不認人,無情。

他不開心,可轉念一想,還能怎麽樣呢,他們能有一次這樣親密的接觸,已經是陰差陽錯下的奇跡了。

“我這是發善心,你以為誰願意給男人弄。”林瑾瑜打開水龍頭,讓冷水順著手背與手腕蜿蜒而下,澆滅心裏那股燒人的熱度。

張信禮說:“我沒有求著你幫我。”

呵呵,這時候理直氣壯起來了,剛剛也不知道是誰……林瑾瑜原本想臊他一下,但又說不太出口,畢竟……不能否認,是他自己先主動的。

光亮微弱,林瑾瑜彎腰站在洗手池邊,鏡子裏反射出他光滑的後頸曲線,他撐著洗手池邊緣,說:“你……碰男人的時候不會覺得惡心嗎。”

這句話其實是他鼓足勇氣說出的試探,張信禮卻沒有回答。

他無視了這句話,不再和林瑾瑜說什麽,拉開門轉身出去了,關門的力度有點大。

……果然,意料之中罷了,我究竟在奢望些什麽呢。

忘記他吧,林瑾瑜注視著自己面前洗手池上的一小攤水漬,默默地想:忘記見到他時我心裏的感覺,把所有的心跳封存在記憶裏,知足於這次今後不會再有的接觸,在夜幕來臨之時好眠。

……

第二天一早,鬧鐘還沒響,林瑾瑜就已經睜眼爬了起來。

他以為自己起得很早,可誰知張信禮比他更早,倆人等會兒要背的包都規規矩矩放在桌子上,張信禮正拉開拉鏈,一樣一樣檢查有沒有遺漏的東西。

林瑾瑜下床去洗臉刷牙,弄出很大的動靜,他也沒朝身後看一眼。

今天是個艷陽天,這個坐落於山區的峽谷屬於尚未進行商業開發的自然景區,不要門票,也沒有工作人員,許釗他門一邊往肩上甩背包帶子,一邊急急忙忙奔下樓的時候,林瑾瑜跟張信禮已經整裝待發,站在空地上等他們了。

他倆一左一右站著,中間隔著十萬八千裏。

許釗昨天晚上一看就是玩手機熬夜了,這兒哈欠連天,跟抽了鴉片似的。

“你們早得過分了吧,”他嚷嚷道:“離規定的集合時間還有幾十分鐘呢,這就來當門神了。”

廢話,你要是跟我一樣經歷了&%¥#*@的事兒以後還能睡得安穩我現在馬上改跟你姓……林瑾瑜在心裏嗶吧了一大堆,但是一個字都不敢說。

黃家耀問:“吃早餐了嗎,我帶了點幹糧。”說著掏出幾塊壓縮餅幹來。

這種食物真的很符合他的風格,黃家耀給了許釗和沈蘭夕各一塊,然後給了林瑾瑜兩塊,說:“喏,你跟張信禮的。”

林瑾瑜只接了一塊,道:“他的你自己給他去,關我屁事。”

黃家耀:“?”

這是唱哪一出,昨天晚上不還好好的嗎?黃家耀納悶了,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麽感覺短短一夜過去,林瑾瑜身上好似籠罩上了一層怨氣……

“趕緊走了,”林瑾瑜背著包,一邊咬餅幹一邊往外走:“爭取兩點前出來,能趕上最早那班車。”

山裏草木蔥蘢,礫石雜亂,盡管太陽很大,可樹蔭遍布的山路上氣溫不算太折磨人。

這裏和涼山空曠的稀樹草原地貌不同,峽谷裏到處是樹木,從入口稍深入一些便能看見一條清淺的溪流從礫石灘上潺潺流過。

林瑾瑜看了示意地圖,一個人沖在老前面,沒和以往一樣跟張信禮並排走。

有幾個愛好戶外探險的驢友和他們同一時間進峽谷,也許看他們幾個都是學生,特意囑咐了幾句,說最好不要往深了走,到一號點就原路返回,不要繼續往裏了,這邊沒開發過,如果沒有經驗,過二號點以後很容易迷路。

這個峽谷門口的安全警示也寫得很清楚,許釗幾人嗯嗯嗯答應了,也不知到底聽沒聽進去。

張信禮不緊不慢地走在隊伍中間,許釗朝林瑾瑜喊:“鯨魚!你慢點啊,又不打遲到,幹嘛走這麽快!”

“我樂意啊,”林瑾瑜大聲說:“是你們慢死了,我一個人也可以走。”

陽光好得想讓人把世界上最明媚的詞都用來形容它,往裏走過一段後,泥巴山路逐漸被礫石取代,有好些地方巨大的石塊陳橫,水就從這些石塊間漫過。

他們這次主要就沖著踩水來的,也不覺得不方便,許釗招呼大家脫了鞋,踩過那些太大太尖銳的石頭,下到顆粒小點的礫石灘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