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第2/3頁)

兩人窩在一起做著自己的事,誰也不礙著誰。

翻著翻著林瑾瑜的思緒開始越飄越遠,沒來由地又琢磨起剛剛的事兒來。他偷偷往身邊看了一眼,張信禮專心盯著卷面,沒怎麽注意他。

林瑾瑜開始糾結:剛剛……他到底是有反應,還是沒反應?看他的表現,又像有又像沒有……假如有反應,這能說明什麽?好像也不能說明什麽,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可能打打鬧鬧,親密接觸下起點反應也正常?

林瑾瑜聽說過有些男生抱著比較清秀或者體型小一點的男生有時候也會起反應,但這可能只是大男子主義和某一瞬間的心理錯覺在作祟,並不意味著這個人就一定是gay,也不意味著他就喜歡抱著的這個人。

所以……他到底有沒有反應?究竟是我想多了還是……假如這是真的……就算這是真的……林瑾瑜恍惚發現自己並沒覺得有多麽厭惡,或者說惡心……至多是有點茫然無措以及不太相信。

這和那個他不願想起的晚上那個教官摸他的感覺並不一樣,教官的行為沒有經過他的同意,那種帶有強烈目的性、完完全全出自私欲的撫摸讓他覺得不被尊重而且惡心,張信禮則沒有給他這種感覺。

他們是不同的。

但是為什麽呢……上個問題還沒確定答案,林瑾瑜又陷入了新的糾結之中:為什麽呢?為什麽感覺會完全不一樣?明明同樣都是……

他翻了個身,背朝天趴在床上,拎了個枕頭過來墊著自己下巴,翻著書想:因為他是自己的朋友?因為他總照顧自己?難道就這樣?林瑾瑜開始設想把剛剛場景的主角換成別人,比如許釗跟他,或者黃家耀跟他……這個設想剛一冒出頭來,根本不用去建構細節,他就被雷得外焦裏嫩。

我操太可怕了,那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樣兒?怎麽能容忍這玩樣發生在自己身上?

林瑾瑜光想都想把自己臉擰成一團……他想這些人和張信禮是不一樣的,雖然都是同學,是兄弟,是很好的朋友,可總是不一樣的。

他沒有和別人一起蓋過一張被子,睡過一張床,用過同一塊毛巾,抽過同一根煙,喝過同一杯酒,也沒有別人像張信禮一樣給他做過飯,給他洗過衣服,替他擋過酒,也沒有背過他……他腦海裏那些不多的、真正算得上親密的回憶裏只有張信禮一個人的身影。

大概身體上的親密或多或少能拉近一點心理距離,也許就是因為習慣了,所以才覺得也沒什麽不舒服?林瑾瑜暫時只能想到這一個答案。

夜已經深了,張信禮逐字逐句地記著那些林瑾瑜給他精挑細選出來的句型和詞組,林瑾瑜則在一邊想入非非,滿腦子些有的沒的……想完了又覺得自己特卑鄙特自戀,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懷疑其實張信禮根本沒反應,純粹是他自己想多了,在這兒亂幾把揣度他人。要是讓張信禮本人知道了現在我腦子糾結的這些無稽之談,沒準能請我吃最愛的大嘴巴子。

他就這樣戲多地一直和自己作鬥爭,鬥爭著鬥爭著打起哈欠來。

林瑾瑜看了眼手表,夜裏十一點多了,再怎麽也該睡覺了。他困得很,但是渾身發懶,偏偏連一個手指頭都不想動

被窩裏暖烘烘,現在出去了,他還得回到他冰冷的床上重新捂熱氣,這個被窩裏他忍著寒冷捂出來的熱氣就全便宜的張信禮,這太幾把吃虧了,他可不幹。

“你還剩多少啊?”林瑾瑜問。

“一點點吧,”張信禮瞟向他:“怎麽?”

林瑾瑜打了個哈欠:“好冷,有點想睡了,”他問:“我能睡你這兒嗎?”

張信禮一時沒出聲,他停了那麽半秒,說:“隨你,本來也是你家的房間。”

他在經濟上總是把“你家”和“我家”分得很開,大概是不想欠林瑾瑜什麽。

林瑾瑜雖然覺得沒有必要,但是也朦朧懂一點成年人之間所謂的人情賬這碼子事,也不怎麽勉強他必須跟自己處處哥倆好,什麽都不見外。

親兄弟也需要借助明算賬來維持兄弟間的感情,而張信禮對於林瑾瑜家來說,只是一個上一輩之間有些交情的、別人家的孩子。

於是他道:“那我先歇會兒,你早點弄完。”

“好。”張信禮放下筆,轉過身來把被子給他蓋好:“我把大燈關了吧。”

“不用,”林瑾瑜直把被子扯到自己腦袋上包著,只露出一張臉:“光線太暗對眼睛不好,我打雷都能睡著的。”他說:“快去學你的習。”

張信禮聞言便不再管他,轉回去,抓緊時間弄英語。

林瑾瑜面朝著他躺在他身邊,明明是困的,但是就是睡不著。他想,都這麽晚了這家夥為啥還不睡,明天放假,就算要用功也不急在一時。明明在涼山的時候睡覺睡得比誰都早,怎麽開學了反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