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哇嗚

“我剛說了……月色真美。”見沈珩表情異樣，顧正卿眨了眨眼，不明所以道：“你不覺得今晚月色很美嗎？”

看著一臉茫然的顧正卿，沈珩這才確定他確實不知道這句背後的含義，他無力地笑了笑，說道：“是啊，今晚月色很美。”

顧正卿敏銳地察覺到沈珩語氣不對，問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沒有。”沈珩安撫道：“不關顧先生的事，是我聽錯了。”

顧正卿見沈珩神色恢復如常，這才松了口氣。

兩人又閑坐了十分鐘，顧正卿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沈珩點點頭，“好，我們慢跑回去。”

“……”顧正卿表情可憐，語氣哀求，“能不能走回去啊。”

沈珩被顧正卿的小表情可愛到，輕笑了一聲說道：“只能走一半路。”

顧正卿怕沈珩後悔一般，立刻站起身來往回走。

沈珩看著背影都透著開心的顧正卿，勾唇輕笑了一聲。

有時候，顧正卿真的很孩子氣。

他擡步追上了顧正卿，和他並肩往回走，兩人的影子被路燈拖長，依偎在一起。

顧正卿的手機響了一聲，他低頭去口袋裏翻找手機。

他看了一眼，轉頭對沈珩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我有個電話要接。”

沈珩說道：“好，你先接。”

顧正卿點點頭，走到樹邊接電話了。

沈珩看著顧正卿的影子，向前邁了一步，也側過了身。

他們的影子交疊在一起，像是在纏綿深吻。

沈珩眼神晦暗，情緒在眼底翻滾，他轉頭看了顧正卿一眼，見後者在專心打電話，便把影子拍了下來。

指腹摩挲著手機上的照片，內心深處的占有欲得到了撫慰，逐漸安靜下來。

沈珩將照片存入了私密相冊，這個相冊只有零星幾張照片，年代都比較久遠，有的清晰，有的模糊，光影色彩都摻雜了一起，只能看清小半張臉。

沈珩看著照片，像是想起了什麽，勾唇輕笑了一聲。

顧正卿掛斷電話後，正好看見這幕，問道：“你在看什麽？”

沈珩猛地回過神來，他把手機裝入口袋後，掩飾地笑了笑，“沒什麽，只是看到了一個特別好笑的段子。”

顧正卿被勾起了好奇心，“什麽段子，你發給我看看。”

沈珩放在口袋裏的手指蜷縮了一下，輕笑了一聲，不動聲色地說道：“我已經記下來了，直接講給你聽吧。”

顧正卿點點頭。

沈珩看著漆黑的夜空，聲音輕得像一陣風：“從前有一只流浪狗，它長得不可愛，還十分兇，有一個特別好心的少年，一點也不嫌棄他，還細心照顧他。”

顧正卿繼續問道：“然後呢？”

沈珩接著說道：“流浪狗一心想留在少年身邊，可他被人強行帶走了，等多年後回來，他變成了一只惡狼。他低頭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覺得自己醜陋極了，但他十分貪心，又重新想辦法回到了少年身邊，他小心翼翼收起獠牙，生怕傷到少年，可他忘了自己終究是一頭嗜血的狼。”

顧正卿仰頭看著沈珩，心都因為這個故事揪了起來。

沈珩見顧正卿表情凝重，愣了一下，隨即輕笑起來：“你不覺得很好笑嗎？”

“好笑？”顧正卿擡眼看著沈珩，“你笑點好奇怪啊，這個故事哪裏好笑了？”

“那頭貪心的狼十分可笑。”沈珩反問道，“你不覺得嗎？”

顧正卿表情認真地搖搖頭：“不，我很心疼它。”

沈珩愣住了，時間的風在他耳邊呼嘯而過，周圍的色彩褪去後又重新組成了一副畫面。

相同的話再次被相同的人說了出來。

沈珩閉上眼，他不願讓顧正卿看到他的脆弱。

過了幾秒，他才緩緩睜開眼睛，聲音平和又輕柔：“不用心疼它，那頭惡狼守在少年身邊，過得很幸福。”

顧正卿聽到這句話，點點頭說道：“少年如果知道那只小流浪狗還好好的，也會很開心的。”

沈珩愣住了。

等再開口時，他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少年會嗎？”

顧正卿看著表情脆弱茫然，像只曾經被拋棄過的大狗狗的沈珩，擡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相信我，一定會的。”

沈珩這才重新笑了起來。

顧正卿見狀，也笑著說道：“你笑點好奇怪啊，這明明是一個很悲傷的故事。”

沈珩笑而不語。

顧正卿也沒多想，他看了眼時間，轉頭對沈珩說道：“剩下的這段路，我們跑回去吧。”

沈珩點點頭，和顧正卿並肩跑了起來。

***

顧正卿在睡前接到了程子默的電話。

手機那邊的音樂聲十分嘈雜，顧正卿把手機拿遠了一點，才說道：“你昨天不才給我打了電話嗎，怎麽？又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