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這一場仗其實並不好打。

葛布的輕敵導致首戰失利,若非衛傅布置了後手,恐怕這一仗要徹底潰敗。

輕敵是其一,也是沒料到衛拉特部的人竟攜帶了那麽多火器,本以為能仗著火器營打得對方抱頭鼠竄,誰知被打得抱頭鼠竄的是自己。

衛拉特部不可能有這麽多火器,那麽火器從何而來,似乎不言而喻。

幸虧衛琦帶著人馬從側後及時策應了被沖散的人馬,止住了潰勢,後來又經歷一大兩小數次戰役,終於打得衛拉特部向西北面逃竄而去。

捷報先到營地,再送往京城,眾人俱見展顏。

營地這邊關於歸順事宜,又重新提到了桌面上。

值此之際,永淳的喪事也進入了尾聲,下葬的那一日,福兒專門去送了她。

看著面容憔悴的其哈瑪,以及身穿喪服,卻不知喪母是為何意的兩個孩子,福兒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只能抱著滿都拉圖和其其格,悄悄地與他們說,他們有舅舅和舅母,若是碰見什麽事,阿爸又幫不了他們,就給舅舅舅母送信。

終歸究底,她和衛傅只是短暫在這裏停留,而兩個孩子有父親有祖父,他們所能做的,也僅只有這些。

這一戰,讓衛琦名聲大噪。

都知道前線剛出了一名年輕的虎將,這次力挽狂瀾,當為首功。

格拉圖汗和哲布圖克圖汗兩部,也就歸順之事和大燕達成一致。

一切規矩都照漠南各部來,各部的汗號都可保留,位在王爵之上,只在兩部各設劄薩克一名。

同時大燕也把兩部的領地又擴大了,準許他們再往南遷徙,擇一水草豐美之地,休養生息。

與此同時,朝廷的賜婚聖旨也下來了。

本來按理說,會盟之事已完成,這營地就該撤了,恰巧賜婚聖旨下來了,衛傅和巴袞一合計,索性就在此地把婚事辦了,算是幾喜湊一起。

草原上辦婚禮的規矩並不復雜,但這是福兒親手操辦的第一場婚禮,索性就按蒙古人的規矩來一場,再按漢人的規矩來一場。

聘禮是絕對不能少的。

這次福兒也下了血本,若是衛琦此時在,大概要感嘆守財奴怎麽這麽大方了。

草原上一般都是以牛羊布匹鐵器為聘禮,牛羊就被福兒省下了,因為牛羊格拉圖汗部絕對不會缺,她以各種絲綢布匹充作牛羊,再配以樣式精美的各色金器及珍珠寶石及華美的刺繡。

當然還有草原上的人最喜歡的茶葉。

聘禮送來的當日,也算給格拉圖汗部的人開了眼界。

他們從沒有見過如此之多的絲綢布匹。

須知早些年漠北各部一直和大燕是敵對關系,大燕對漠北實行了封禁,禁止茶葉鐵器絲綢布匹等物流入漠北。

雖然禁不住,有太多人貪圖利益,往漠北走私,卻也致使這些物品的價格極其高昂。一匹粗布就能換一個牛,一匹普通的棉布就能換一匹馬。

這麽多的布匹,能換多少牛羊馬匹?

哪怕深沉如巴袞,見到這麽多聘禮,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萬事俱備,只等衛琦回歸。

衛琦是臨著正日子還有三天的時候回來的。

回來後,面對的就是自己要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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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天就是正日子,福兒突然想起一件事。

女子出嫁前,家中的女眷都會給其準備壓箱底,並教授其夫妻相處的知識,也不知道男方這,有沒有這樣的規矩?

可她又想到以前衛琦是有侍妾的,應該不用她讓衛傅去跟他講一講吧?

兩口子躺在床上,閑的沒事,她就琢磨起這件事來。

她琢磨就琢磨,還坐了起來。

衛傅將她拉下來躺著。

“你操心這事做什麽?”

“這難道不用操心?若是他跟當年的你一樣,那能洞房?寶寶那麽單純,肯定是不會的。”

提到當年,衛傅就莫名羞窘。

這是哪怕歷經多年,他也算經歷了不少大場面,都無法抹除的羞窘。

他色厲內荏地瞪了福兒一眼,沒有說話。

福兒笑眯眯看著他,推了推他:“我覺得你明天應該抽個時間,還是跟他講一講的好,也免得到時候鬧出笑話。”

“我看你就是閑的。你要是閑了,我們來做一點別的事。”

之後這個話題自然無疾而終。

可福兒既然說了,衛傅也就放在了心裏,惦了一天,終於在次日晚上抽到空,把衛琦叫到一旁私下說道。

等過一會兒兩人從隔間裏出來,福兒瞅著兩人臉上都有臊氣。

尤其是衛琦,一張大黑臉黑紅黑紅的。

其實以前衛琦沒這麽黑的,也是這回打仗,又正值暑天,硬是被曬成了這樣。回來的那一天,寶寶直嘆五哥哥怎麽黑成這樣了。

福兒狐疑地瞅了二人一眼。

衛傅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