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第2/3頁)

不可能。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這位新上任的將軍,並不想在他們面前裝腔作勢。

不裝腔作勢,說明用不著裝腔作勢來威懾他們。

一時間,不管是喀興還是索春,亦或者跟隨二人前來迎接新將軍的當地將士軍官,都有一種高深莫測之感。

“諸位不用多禮。容我進去安頓一二,便著手為烏哈蘇將軍處理喪事。”

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話,進了府中先行等候。

而這邊福兒和幾個孩子並未下車,而是直接坐著馬車從角門進入,等他們下車時,陳瑾已經先行進入與府中管家交涉,在後院尋了一處院落暫行安置他們。

烏哈蘇的家眷並不在這座將軍府,而是遠在龍江城。

這裏只有他的數位小妾,所以福兒和幾個孩子是直接住進了正院。

衛傅略微收拾一二,又換了身衣裳,去了前院。

一屋子管著此地邊防的武將,都在此地等候他。

於朝廷來看,烏哈蘇死得太蹊蹺,所以並不相信當地報上去的原因。

確實如此,烏哈蘇是在望建河以西巡防遭到襲擊的,這片地方雖也是他的管轄範圍,但由於此地是一片草原,並不適宜設置防線,所以呼倫貝爾當地是以望建河為防線。

無緣無故,他怎麽會跑到這裏來?

且堂堂將軍巡防,難道沒帶人?

這裏面的蹊蹺太大,朝廷才明知應該早日讓亡人入土,卻偏偏著令衛傅這個新上任的將軍前來處理喪事事宜。

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喀興也沒耽誤,就和索春陪同衛傅去看烏哈蘇的屍首了。

由於已經入春,此地的氣候和黑城不一樣,要暖和不少,所以烏哈蘇的屍首下面被鋪了一層厚厚的冰,用以保存屍身。

屍身被保存得很完整,

傷口也明晰可見,是被一支利箭直接射入眼窩而亡。

“箭呢?”衛傅問道。

大概怕破壞遺體,那支箭並沒有被完整取出,而是順著已經血肉模糊的眼眶,把露在外面的箭杆剪斷了,箭頭依舊留在眼眶中。

喀興還愣了一下,索春忙從屍身手側捧起一支箭杆,遞於衛傅查看。

索春的姿態放得很低,因為他捧箭的姿勢過於恭敬,因此又讓喀興愣了一下。

衛傅意味深長地看了索春一眼,接過箭杆來端詳。

從箭杆上其實看不出什麽,不過是木制箭杆,箭羽也平平無奇,若想看出點端倪,恐怕還得看看箭頭。

衛傅又將目光移到烏哈蘇的屍身上。

索春道:“由於朝廷欽差未到,我等並不敢隨意處置將軍屍身,這箭頭也就未敢取出。”

似乎覺得他有些越俎代庖,畢竟事發時,索春並不在當地。

衛傅又看向喀興。

喀興忙道:“將軍素來處事霸道,又為人多疑,旁人不敢多作質疑,我等也是見將軍外出一直未歸,才派人出去尋找,直到在江對岸發現將軍以及他三十多個護衛的屍身。”

“從烏哈蘇外出,到你們找到他的屍身,中間過了幾日?”

喀興未加思索道:“五日。”

又解釋道:“將軍經常以巡防為名,外出三四日不等,我等也是見過了一貫的時日,才察覺不對,派人外出搜尋。”

所以烏哈蘇為何要背著人帶著親信外出巡防?他為何是死在江對岸?還是死在江這邊,被人拋屍去了江對岸?

“可找過仵作,查看過將軍死的時間?”

“找過,仵作根據將軍屍身痕跡,估算到我們找到屍身時,將軍大概已經死了三天。”

刨除搜尋的一日不算,也就是說,烏哈蘇是外出第三天被襲擊而亡的。

衛傅略微沉吟了一下道:“找人把箭頭取出,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

喀興本想叫人,索春卻說不用,他來。

他讓人去找了把鉗子,又要了一盆清水。

趁著衛傅和喀興說話之間,他一番搗騰,把烏哈蘇眼眶裏的箭頭取了出來。

場景有些讓人不忍直視。

因為那一箭射得足夠深,才能一箭斃命。而烏哈蘇已經死的有段時間了,屍身又停放了許久,即使有冰塊保存,裏面也已經腐壞的差不多了。

反正衛傅是看得直皺眉。

索春看似無事,其實已經出了一頭薄汗,顯然耗費得力氣不小。

但他還是親手將箭頭放進清水裏,洗過又用布擦幹了後,才捧到衛傅面前。

過於殷勤了。

喀興很難想象,此人之前還想慫恿他對新將軍下手,現在又完全換了一張面孔,能屈能伸到這種地步,不怪能和烏哈蘇同處一城,卻能安穩多年。

衛傅接過箭頭來看。

只一看,不光是他,包括索春和喀興都是目光一凝。

無他,箭頭很普通,就是普通的帶倒刺的箭頭,但工藝極其粗糙。

以大燕目前匠人的手藝,哪怕敷衍了事,也做不出這等粗糙的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