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2/3頁)

“這個何有道真是害人不淺!這麽一個人在他手下,他竟毫不知情?”

“考鄉試之前,還要過縣府院三試,偌大的建京,難道所有人都是瞎子不成?”

“還是都知道,就是故意坑我們這些京城來的官員?”

朱範朱大人在屋中來回地轉著圈,宛如熱鍋上的螞蟻。

這會兒周大人倒沒那麽慌了。

“倒也不用如此偏激,並不是所有人都見過那位,你不就沒見過?”

“可……”朱大人道,“現下可該怎麽辦才好?”

周大人略微思索了下:“我們去尋蘇大人拿個主意吧,畢竟他才是主考不是?”

此法可行。

顯然想到此法的不止一人,來到蘇懋的住處前,另兩位竟然也在。

雙方對視,皆是苦笑。

那位最後跑掉的齊大人略微有些埋怨道:“三位大人真是好眼力,走得迅捷無比,竟沒知會一聲我。”

另外三人不知該說什麽,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朱範算是唯一值得慶幸的,因為他沒見過那位,若不是這次與好友一同來,恐怕他就陷進去了。

話不多說,四人一同求見蘇懋。

本以為對方還要推脫一二,誰知竟當即就讓他們進了。

進去後,只聞屋中有一股很明顯的酸腐臭氣,像是放了多日已壞掉卻又沒倒掉的菜,又像有人吃隔食打出的酸嗝,難聞無比。

再看榻上,臥躺著一人,面露虛弱之色,不是蘇懋又是誰。

難道他真患了腹疾?不是假的?

“讓諸位大人見笑了。”

“蘇大人這是——”

蘇懋虛弱地在榻上拱了拱手,道:“實在汗顏提及,汗顏提及啊,本官本就喜吃,卻礙於舟車勞頓,又在貢院裏關了近一月,出來後不免讓人做了些愛吃的菜,誰知卻……”

剩下的不用再說了,都懂。

可如此一來,該怎麽辦?

本以為主考也是裝的,應該是提前知道些什麽事,所以躲開了。誰知人家竟不是,而是真吃壞了肚子,那他們還要不要主動說出來意,若是說了,不就是不打自招?

為官者,除非必要,一般都不願授人短處。再說這事該如何解決,還沒商量出個章程,四人面面相覷,皆是靜默不言。

蘇懋主動問道:“難道四位大人還有什麽事要與蘇某商議?可是為了鹿鳴宴?只是本官這種樣子,實在是去不得,有何大人在,想必應該沒什麽大礙。”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是啊,還有何有道在那兒,他們慌什麽啊?

何有道乃建京學政,又是本科主考,真追究也是先追究他,他們又從未見過考生,鹿鳴宴又因腹疼無法赴宴。

外有何有道何提學,內有蘇主考蘇大人,這位又是真腹疾,他們索性繼續裝著便是,只要在離開建京之前,不見任何考生就行。

等走了後,天塌下來也與他們無關。

沒錯,就是這樣。

四人匆匆離去,各自回房裏繼續裝腹疾,若有人問及怎麽腹疼還能去找蘇大人,自然是聽聞蘇大人腹疾,想問問他有沒有什麽藥。

之後,何有道還真帶著一眾新晉舉人來探望缺席的考官們了。

可惜幾位考官腹疼難忍,儀表不端,實在見不到人,一眾人只能在門外問候一二,便飲憾離去了。

不提這裏,另一頭黑山村,福兒一天都魂不守舍的,生怕聽到了什麽不好的消息。

老爺子見不得她這樣,道:“他都不怕,你怕什麽?再壞能壞到你們剛到這裏時那樣?”

說的也是,福兒遂把事情扔在腦後,不再去想了,去看她娘給大郎做棉襖。

墊著白布的桌上,趙秀芬將裁減好的布平鋪在桌上,再把棉花一層層平鋪在布上。

“娘,你也不要給他做太多衣裳,不是說月份的娃子見風長?你看看他,剛生下來才一臂長短,現在都長這麽長了。”

當娘的把娃放在桌上比了比。

趙秀芬無奈地嗔了頑皮的女兒一眼,道:“見風長他也得穿,虧得了大人,難道還能虧孩子不成?就穿一季也得穿,不用省這點棉花和布,給大人做一身,就夠給他個小的做幾身了。再說,不穿了也不浪費,留著給下面小的穿。”

普通人家都是這樣,大的穿新衣,小的撿大的舊衣穿。

“娘,二叔難道真打算休了二嬸?”

昨兒那事之後,大概是真惱恨了苟家人,王鐵根不光把苟家人攆走了,還讓苟家人把苟春花帶走,說要不起這種婆娘。

苟家人大概為了拿捏女婿,就把女兒帶走了。

這事王家人也是忙完了事後才知道。

如今二房家裏是大丫做飯,倒沒影響生活。不過平時苟春花也難得摸一回灶台,都是大丫帶著兩個妹妹忙裏忙外,當娘的沒個正形,家裏的事不管,地裏的活兒也不做,成天走家串戶說人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