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3頁)

想想也是,畢竟曾經是生了皇子的妃嬪,背後又有娘家。哪怕本人和娘家現在落了魄,但人沒死絕,誰又知日後會不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不是有一定的分量的人物,哪怕看著這樣的女人眼饞,也不一定敢動。

……

甄貴妃走了,帶著六皇子一起走了。

院子裏越發顯得空曠死寂。

打從進了這個院子,福兒就沒見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出來過,倒是德妃幾人出來過,卻從不跟她說話。

這期間每天王大柱和劉長山都會給福兒他們送飯,他們每天也能從兩人口中得知到辦事的進程。

聽說明天就能拿到戶籍文書離開了,福兒和衛傅開始收拾東西。

這幾天兩人都很沉默,尤其衛傅,格外的沉默。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福兒和衛傅就準備好了,只等著爺爺和姐夫來接他們。

這時,房門被人敲響了。

衛傅去開門,竟是李德妃。

與之前雍容華貴、天姿國色的李德妃相比,此時的她老了有十幾歲,白皙的臉上起了很多幹皮,臉頰似乎也被凍傷了,有些泛紅。

“……他們打算在年前把我們發往尚陽堡,所以等會兒我們就要啟程了。陳淑妃昨天走了,我們見她走時一個人,才知道她把五皇子扔在了這裏。”

“……五皇子在養蜂夾道時傷了腿,一直也沒人給他醫治,好不容易好了點,又被流放出京……這一路上忍饑受凍,又沒有藥,那孩子的傷似乎更嚴重了,平時陳淑妃都把他捂在被子裏,我們也不知到底怎樣,只知情況不好,不過我們自身都難保,也管不了他。”

“等會兒我們都走了,就剩了他一個人。我想你們應該還有余力,看能不能救救他?”

福兒和衛傅面面相覷。

陳淑妃走了?

怎麽走的?

“……其實我能理解陳淑妃怎麽想的,大概實在熬不住了。這一路上本就難熬,我們這樣的人當初不死,其實都是為了孩子,怕留了孩子一個人受苦……路上,她把幹糧都省下來不吃,給孩子吃,可五皇子的傷太重了……”

“……像我們這樣有皇子的嬪妃,是沒人敢帶走的,怕麻煩,甄貴妃能把六皇子帶走,是因為六皇子還小,不像五皇子……”

福兒和衛傅跟著李德妃去了五皇子所在的屋子。

偌大一個通鋪,只炕頭蜷縮著一個人,身上蓋滿了破破爛爛的棉衣。

掀開那些破衣裳,裏面可不是五皇子正躺在那。

與之前還像個小牛犢子的五皇子相比,此時的他瘦如幹柴,臉上灰黃灰黃的,生了不少凍瘡,嘴唇幹枯起皮。

最可怕的不是他現在的模樣,而是他腿上的傷。

上面裹著的布似乎是從衣裳上扯下來的布料,已經發黑發黃,上面還有些幹涸發黑的血跡。這麽冷的天,隱隱還能聞到一絲絲臭味,似乎是傷口爛掉所致。

福兒詫異道:“他怎麽成這樣了?”

這時外面有呼喝聲,李德妃慌慌張張地跑出去。

等福兒和衛傅出去時,就見到幾個官差來押送李德妃四人,雙方根本來不及說話,四人就被押走了。

留下一個官差,身邊陪著的王大柱和劉長山。

“你們也可以走了,這是你們的戶籍,以後每一……三個月來一次衙門報備。”

衛傅上前接過文書。

王大柱和劉長山露出笑容,道:“走吧,趕緊回去,等趕回去了,正好過個年。”

福兒道:“等等。”

王大柱詫異道:“等什麽?”

福兒對官差說:“那裏面還有個人,要死不活的,他怎麽辦?”

官差詫異,跟著福兒進去看了一下。看完後,他說:“你們不用管,走你們的就是,自會有人來處理。”

聽到‘處理’二字,福兒忍不住道:“那你們打算怎麽處理?”

這官差似乎有些不耐煩,也不知想到什麽忍了下。

“他既然病了,那就不急著送往流放地,等他病好了再送過去。”

“可他現在都這樣了,你們不找人給他看看傷?不看傷,人怎麽能好?我看他進氣沒有出氣多,再不治恐怕要死了。”

“死了就死了,被流放來的人,一年不知道要死多少,你們這一批在路上一個沒死,也算走運了。”

福兒被噎得難受,可她也明白對方為何如此冷漠。

反正流放來的,死了該倒黴,沒死送去服苦役,去服苦役指不定也活不久,所以先死後死有什麽區別,就更不會給一個流放來的人治病。

可那到底是條命。

福兒還記得那次擊鞠,五皇子傻乎乎的,被她忽悠了一下,就去扇三皇子巴掌,還說她力氣好大,纏著她問來問去。

別看他人高馬大,其實就是個孩子。

現在被親娘拋棄了,指不定等他們走後被丟在這裏,無人管無人問,一直到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