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天色是微微暗沉, 雲朵之後還能看見那輪若隱若現的明月。

阿曼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又上下打量起了晏洳,狐疑地問著:“晏洳, 你...你沒事吧?”

這還沒到天亮呢,這人怎麽就醒了, 該不會真被邪/毒給憋的理智不清了吧。可是她雙眼清明,又不像是自己猜測的那樣。

晏洳不再側躺著, 盤腿坐了起來, 月白色的裙袂劃過阿曼的手背上, 清涼柔滑, 讓阿曼頓時打了個激靈。

阿曼把自己的手藏了起來, 嫌棄地望著晏洳,不愧是冰靈根的修仙者, 這身上穿的衣裳都是帶著她靈力的。

“喊我晏洳?忘了長輩之尊麽,寧曼。”

她挑了挑柳眉, 眼眸盈盈似水, 因為她臉上的輕笑,讓晏洳整個人變得軟和溫柔, 如果說昨日的她是寒冬臘月裏的一捧冰泉, 那今日的她則是春日融融的一抹溫暖陽光。

晏洳口吻熟稔,她竟然能喊出阿曼的名字,可見是認識她的。

此言一出,阿曼無端地感覺到了一陣驚悚,她瞪圓了眼眸, 直接坐了起來, 縮在了床頭的一角,指著晏洳質問道:“你到底是誰啊!”

晏洳召來玉寒劍, 斜睨著阿曼,說道:“玉寒劍在手,你說我是誰?”

“可...可是...”可是你昨天根本就不認識我啊,今天的自己還沒說出名字呢,眼前的這個晏洳怎麽就知道自己叫寧曼?

晏洳瀟灑一擡手,玉寒劍就被掛在了墻壁上,細長的劍身,通體碧色,是把女子劍,亦是晏洳的本命靈劍。

她伸了伸懶腰,神情懶散地托著下巴,道:“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你又長得跟你娘極像,我認不出你才是真的奇怪。”

她剛說完話,就皺起了漂亮的眉頭,道:“不過你是什麽時候來晏家的?寧曼,我昨日中了藥,沒有傷害你吧?你湊近些,讓我看看你。”

阿曼覺得自己腦子裏暈乎乎的,怎麽她說的話跟自己昨天經歷的事情完全不一樣啊,而且她的態度也改變了很多,晏洳她是不是記憶錯亂了?

原本靠著床頭的阿曼就感覺周圍有一股靈力,很舒服,並不讓她感到難受,下一息,坐的安安穩穩的阿曼就被那股靈力給推動了,帶著她來到了晏洳的懷裏。

阿曼整個人撞在了她的懷中,聞著她身上的那抹冷香,似乎是淡淡的梅花香氣。

“讓我看看你。”

她的聲音使得阿曼渾身僵硬了起來,恨不得縮成一團,她想要離開晏洳,但是晏洳的手臂好似銅墻鐵壁,根本不能讓阿曼逃開。

手忙腳亂之下,阿曼臉頰磕在了她的肩頭上,那衣裳冰冰涼的觸感讓阿曼直接彈開。

不過有晏洳護著她的腰身,她就算彈開也是在晏洳的保護範圍內。

“不要亂動。”晏洳聲音帶笑,婉轉動聽的嗓音在這麽近的距離下,增添了幾分嫵媚沙啞。

阿曼的雙手按著她的腿,呆愣愣地擡頭望著晏洳,兩個人近的連對方的呼吸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阿曼覺得自己臉頰有些發燙,因為晏洳的眼神過於細膩溫和,她只能慌亂地垂下了眼眸,不再去看晏洳。

晏洳抿起薄唇,好似是看穿了她的羞色,不等阿曼反應過來,晏洳就要伸手去解開她的腰帶,嚇得阿曼急急忙忙地推開她,扯著嗓子罵著晏洳。

“等一下等一下!哎呀你放開我啊,我真的沒受傷,你怎麽就不聽我解釋呢?你這個野蠻人,幹嘛要解開我腰帶,虧你剛還說自己是長輩,你分明就是個登徒子!”

她張牙舞爪,雙手使勁拍打著晏洳,但是晏洳卻輕而易舉就控制住了阿曼的雙手,笑說道:“你剛才那模樣簡直就像是個翻不過身的烏龜。”

“......”阿曼深呼吸,忍住,自己打不過她的,自己是個嬌貴的煉丹師,要文雅,自己不跟劍修這種大老粗一般見識。

阿曼面無表情,直愣愣地瞪著晏洳,道:“首先,昨天我們之間什麽都沒發生,你不能因為床褥的淩亂就如誤會了咱們的關系。而且我有證據,證據就是你手臂上的傷,你想借著疼痛維持自己的理智,所以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

“手臂上的傷?在哪?”晏洳聽言,疑惑地攏起黛眉,又松開了她,將袖口擼了上去,只能看見那兩只手臂潔白無瑕,連一顆小痣都沒有,就更別說阿曼口中的傷痕了。

這就很尷尬了,傷口竟然已經愈合了!

阿曼見狀,無奈地捂了捂臉,“你說我昨天怎麽就想不通給你抹藥了呢!都怪我的藥太厲害了,一夜之間就把傷口給愈合了,這是我的錯!但是,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晏洳你信我啊!”

早知道一覺醒來她會性情大變,昨天還不如把她認為的這個誤會坐實呢!

而且今天的晏洳也太可惡了吧,就仗著自己善良,所以她才敢這麽無法無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