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5頁）

阿曼不語，沉默著。

周顏堇口吻微冷，道：“本宮命令你從現在起，不允許你離開一步。就算如廁，也需要稟告本宮。”

第一次說出如此粗鄙的話，這讓周顏堇渾不自在，但這也是為了防備孔菲柔。

阿曼沉聲道：“屬下遵命。”

“起來吧。”

“是。”

周顏堇擡腳，端莊大方的背影被緩緩擡起頭的阿曼看在眼裏。

“不準藏身躲起來，跟在本宮的身後。”

誰也不知道，周顏堇是怕黑的，從前有太監宮女作伴，她的弱點並不被人知。

可自從身邊無人敢用後，周顏堇就一直強撐著自己，但是現在她一想到身後有暗衛阿曼在，沒由來的，生出了幾分心安。

周顏堇沒有說話，阿曼更不會出言打擾。

一路上甚是安靜，不過周顏堇走著走著就會突然喚她的名字，阿曼則會迅速地應答。

周顏堇勾起菱唇，女兒家的嬌俏感爬上了眼角眉梢。

夜間的風有些清涼，周顏堇加快了步伐，想要快些回自己的宮殿。

當她見到燈火通明的的宮殿時，一手提起裙袂小跑著過去。

阿曼就望著她發髻上的珠翠步搖，晃來晃去，頑皮的很，圓圓的後腦勺有些可愛。

雖然她現在不需要宮女近身伺候，但身為長公主的規格還是沒有被取消。

宮殿依舊有宮女太監守候，但是周顏堇沒有選擇貼身宮女，因為她被之前的宮女嚇得心裏殘留了陰影。

宮殿裏有處溫泉池，周顏堇退散了所有人，自己穿著單薄的寢衣入了水池。

屏風裏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阿曼躲在殿外，靜靜地等待著周顏堇。

伸臂勾起竹舀，灌水澆在後背之上，長發浸在池中，化成朵朵墨蓮。

嬌艷的臉龐被熱氣熏成了粉腮，肌膚似雪般瑩白，眉眼間的點點憂愁讓她添了幾分嬌弱，卸下發髻珠釵的周顏堇沒有了盛裝時的張揚明艷，她雙臂搭在白玉磚沿邊，下巴頦擱在手肘處，似是心事重重。

她想再次舀水，但是竹舀的棱角沒有被人磨平，刺了她嬌嫩的手指尖，流出了一顆血珠，周顏堇覺得自己好委屈好委屈，用力地拍了下水面，現在人人都能欺負她，就連一個不會說話的竹舀也欺負她！

周顏堇哽咽著，眼眶水霧彌漫，她喊道：“阿曼，你進來。”

阿曼耳朵動了動，察覺到她聲音的不同，黑漆漆的眸子泛起波瀾，翻窗而入。

周顏堇眼上還掛著淚珠，蹙著眉頭，質問著她：“走門啊，走窗做什麽，風口正沖著本宮，你不冷，本宮冷著呢！”

“......公主抱歉。”她習慣了，下次一定改。

“過來給本宮洗發，你會麽？”

阿曼垂下眼臉，看見了她的紅彤彤的雙眸，道：“會。”

周顏堇把她扔在一邊的竹舀指給阿曼看，說道：“你去幫本宮把它碎屍萬段，它傷了本宮。”

阿曼手掌心拂過竹舀，輕輕松松地竹舀就裂成了幾瓣，道：“公主，屬下可以讓它連屍體也不留，可以化成粉。”

周顏堇望著阿曼沉靜的眼眸，看出她不是在說戲言，因為好奇阿曼到底說的是不是實話，所以眼淚不知不覺中就被止住，她歪了歪頭，道：“好啊。”

果然，就如阿曼所言，竹舀成了粉，就堆在阿曼的腳邊。

“......”武功，有點，可怕啊。

周顏堇移開眼神，武功高強又怎樣，她仍舊是自己的暗衛。“洗發，快點。”

“奧。”

等到周顏堇要從水池中起身時，阿曼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她拿起新的繡紋寢衣，無奈地說道：“跑什麽，擦發。”

阿曼伸手推窗的動作一頓，她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手沒有發出半點動靜，這次她走了門，來到了周顏堇的身後。

“公主，屬下可以用內力幫您擦幹長發。”

“真的？”

“嗯。”

阿曼托著她的長發，手心撫在發頂，停留一會，順著長發往下，只見濃密的長發很快就失去了潮濕。

“屬下逾越了。”她單膝跪地，請罪。

周顏堇摸了摸自己的發，她現在一點也不會責怪阿曼，反而欣喜萬分，吩咐道：“起來吧，不用跟本宮請罪，以後洗發擦發都由你來。”

有了阿曼這個暗衛，真是好處多多啊，要知道她這麽有用處，自己就應該早點去威脅皇帝，讓他分自己一個暗衛。

“是。”

“那屬下告退。”

以前自己沐浴一次，會有五六個宮女伺候，現在倒好，孤零零地就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周顏堇坐在梳妝台前，覺得現在的自己根本不像是位公主，連梳發竟然都還需要自己動手，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苦澀一笑。

這時，她余光看見了一支金簪，很熟悉，正是她之前扔在勤政殿門外的那支。而金簪的旁邊是一瓶金創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