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兩路(第2/3頁)

“城主劫期過得還順嗎?”

問完他還意猶未盡,想了想城主剛剛那兩個字憂心道:“城主你嗓子怎麽這麽啞?”

三句話問完,他家城主又不吭氣了。

沒過片刻,一道符紙落出來。

寧懷衫連忙接住,就見紙上有淺淡的金色,浮著一個“引”字。

這回不再是劍氣炸字了,也不是他家城主說話了。天宿的嗓音透過窗欞傳出來。一如往常還是低低冷冷的,只是同樣帶著一點啞:“引他進來。”

還好寧懷衫這根棒槌沒問“天宿你嗓子怎麽也啞了”,保住了一張愛叭叭的嘴。

他眨了眨眼,翻看著天宿的符,一邊咕噥一邊往大門走。剛走兩步,又退回來提醒道:“對了大人……”

他說完頓了一下,心說奇怪我為何要叫大人?

但他也懶得多嘴更正,便繼續道:“咱們雀不落四周可熱鬧了,從昨個到現在,那賭坊花坊酒肆裏人就沒斷過,滿滿當當的,都巴巴盯著咱們雀不落呢,看一夜了。”

他想說咱們是不是也得提防一下,有點心理準備。

結果就聽天宿道:“哦。”

他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哦”的下文,心說行。

他也不是真的傻子,房裏那兩個如此淡定,表明城主的劫期應當渡得還算順,起碼不至於受劫期影響而忌憚雀不落外面那群人。

寧懷衫便放了心,捏著符紙大步朝門邊走。

這種接引符他過去其實沒有用過,但符術嘛,總跑不出那些門道。

於是他捏著符紙跳上雀不落高高的院墻,蹲在墻上等著。

方儲走過來之前,寧懷衫還咕噥著:“當年坑我來試封禁,害我受了一頓皮肉苦,在床上趴了那麽久,如今總算讓我等到機會報復回來了。你且等著,我一定等你被封禁打個半死再拖進門。”

他跟方儲常年如此,常吵架也常打架,總是合不來又總呆在一塊兒,可能上輩子有點孽緣。

可真等方儲到了門前,寧懷衫又翻了個白眼,一手拎著符紙瞄準了人,一手曲著食指“啪”地將符紙彈出去。

方儲低頭搓著手指,似乎要搓個決往院裏傳音,結果符紙不偏不倚粘到了他額頭上。

方儲可能以為自己中了埋伏或是邪招,臉色一冷就要揭符紙。

寧懷衫忙道:“別揭啊!你是不是傻?我就要來這一張,揭毀了你就進不來門了。”

黏上了接引符,結界於方儲而言便不存在了,寧懷衫的話清清楚楚傳進他耳裏。

方儲愣了一下,擡頭朝墻頭看過來:“是你?”

寧懷衫翻了個白眼:“哎我天,不是我難道是城主或者天宿蹲在這裏給你扔符?你想得美。”

方儲在光裏眯了一下眼睛,這才沖寧懷衫道:“那不至於,我又沒瘋。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麽老老實實蹲在墻頭給我開門。”

寧懷衫“呵”了一聲:“我這人向來大度,你才發現?這也就是我了,但凡換個人,不得把你摁在門上好好報復回來?這可是大天宿的結界。”

他自誇完,又催促道:“你進不進?別杵在門外,回頭引到其他人。”

方儲倒是盯著大門,還有些遲疑。可能是那句“大天宿的結界”讓他有點怵,也可能是怕寧懷衫作弄他,弄個假符紙。

寧懷衫太明白這點心思了,他冷眼朝賭坊酒肆一帶掃了一圈,說:“這附近都圍著人呢,昨晚那個誰……笑狐也來了,我不至於這種時候作弄你,趕緊進來。”

方儲這才邁了步。

結界劃過一道金光,果然沒有擋他。

剛進門,他額上的接引符就自己燒了。方儲撣開紙灰,看見寧懷衫從墻頭跳下來,飛身落在他面前。

“你這胳膊徹底長好了?”寧懷衫直接伸手去捏。

方儲愣了一下,側身避開他的爪子。

寧懷衫:“好你個方儲,我關心你,你還躲我?”

方儲這道:“你下手沒輕沒重。”

寧懷衫撇了撇嘴,倒也沒否認。他確實手重,以前就有過先例,把人家剛接上的斷指揪下來了。但這不妨礙他拉個驢臉說:“不讓碰就不讓碰唄,知道你這胳膊長得不容易。”

他嘴上這麽說著,還是將方儲那只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長得還挺好,看不出斷過是嫩肉,回頭嚇唬門外那群人足夠了。”

“果然……”他嘀咕著。

“果然什麽?”方儲問。

“果然還得離天宿遠點才能長。”寧懷衫說,“有仙在旁邊壓制著確實不行。”

他原本還想問方儲在落花山市碰到了什麽,怎麽遲遲不出來。結果余光朝臥房一瞥,發現臥房的禁制居然撤了。

他登時顧不上問了,大步朝臥房走去,叫道:“城主!”

方儲跟在他後面,也朝臥房大步走去,低聲問了寧懷衫一句:“城主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