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殺四方

猜……猜不著。

她現在好害怕。

總覺得沈明初背後都冒著實質化的黑氣。

別看她現在笑眯眯的,說不定回去就要把她千刀萬剮,五馬分屍。

“老婆,我錯了!”趙意眠沒再抓牌,揪著沈明初的衣角,可憐巴巴地求饒,努力睜大了自己的眼睛,希望沈明初看在她無辜的雙眼上,能夠饒她一條狗命。

沈明初其實並不生氣,趙意眠雖然宅,但在家憋一兩個月,有和人接觸放松放松的心態很正常,沒和她說,也算不得什麽大不了的事兒,孩子在外面玩開心了,一次兩次,家長得學會體諒,但她知道,不能讓趙意眠知道自己現在的想法,得讓她長長記性。

於是她沒理會趙意眠的撒嬌,故意問道:“錯哪兒了?”

“不該出來打牌,不該出門不跟你匯報,不該不在家裏好好學習工作……”

一邊承認錯誤,趙意眠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沈明初的表情。

看她怯生生的模樣,沈明初什麽懲罰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好揉了揉她的腦袋,“想出來玩沒問題,打牌也可以,下次記得跟我說,知道嗎?給你發消息也不回我,我會擔心的。”

趙意眠趕忙拿起手機看起來,發現手機上果然每隔幾十分鐘就有一條微信消息。

最近一個小時,更是有三個未接來電!

“眠眠在睡覺?”

“眠眠還在睡覺?”

“眠眠醒了嗎?”

趙意眠:“你怎麽知道我不在家的?”

沈明初,“我打電話問了物業。”

她們住的公寓,每棟樓都有專門負責的物業人員,上電梯都得刷卡才行,除非是走樓梯下的樓,否則一查樓層的上下記錄,就知道某一層有人出門還是回家。

而以趙意眠的性子,是不可能坐電梯下樓,爬樓梯回家的,因此物業一查,發現只有從八樓下來的記錄,沒有上去的記錄,沈明初就猜她應該是出去玩了。

“這位是?”牌友疑惑地看著戴著口罩的沈明初。

他們都是趙意眠和沈曼玉的大學同學,因為打牌而認識和熟悉的。

沈曼玉介紹道:“這位是眠眠的老婆,也是我的表姐,你們叫表姐就好。”

其他人道:“表姐好!”

沈明初拉了張凳子在趙意眠身邊坐下,“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你們接著打吧,我給眠眠看牌。”

趙意眠打牌是很慢的。

鍵盤上靈活的手指,到了牌桌上,就變得笨拙起來。

她甚至沒辦法把十三張撲倒的牌全部同時立起來,只能挨著牌桌邊緣擺放,才能保證所有麻將的整齊,所以看牌的時候,就得不斷地往後靠,整個人躺在椅背上,而這個姿勢,在沈明初來了以後,就像是靠在她的懷裏一樣。

“打哪個?”

“打這個。”

發現沈明初會打麻將以後,趙意眠就徹底的拋棄了自己的大腦,成了一個只會動手的達芬奇機器人,完全聽從沈明初的指揮,她讓打哪張就打哪張。

不過她雖然不動腦子,但在局勢非常明確的時候,到底是打了四五年的人,還是能夠一眼看的出來:“是不是下叫了?待會兒咱們小胡一張就走吧。”

“眠眠,貪心一點。”沈明初在她耳邊輕聲道,“做個清一色吧,還有幾張就把其他牌全部打完了。”

趙意眠緊張道:“我貪牌很容易輸的,咱們還是謹慎一點,早走早超生吧,不然被她們抓了怎麽辦?我有一把就是貪心,結果挨了三個滿把,輸的褲子都差點當了。”

“我在你身邊,你還怕輸不起嗎?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你就當是在幫我打牌,眠眠,聽我的,貪心一點,把這張牌打出去。”

能贏二十,誰願意只贏一塊呢?

麻將的樂趣,不就正在於這種博弈的不確定性嗎?

趙意眠固然膽小謹慎,但還是有些小小貪心的。

有了沈明初壯膽,一下子就硬氣起來,啪的一聲把那張沈明初指到的牌打了出去,“三萬!”

趙意眠一個人打麻將的時候,是其他人偶爾同情她一把,放個炮讓她逃脫一劫。

等沈明初在身邊,就成了個大殺四方的割草遊戲,到後來,已經成了她在沈明初耳邊小聲勸道:“這把小胡就夠啦,贏得太多了!”

漸漸地,沈明初其實就不再指揮她打牌了,但也許是從她那裏學到了技術,又或者是繼承到了膽氣,趙意眠在牌桌上,竟不像一開始那麽畏手畏腳,猶猶豫豫,變得遊刃有余起來,碼牌的速度雖然依舊蝸牛,但打牌的速度明顯快了不少。

就算眼看著有一方在做清一色,她也不像之前那樣慌著逃脫,反而氣定神閑的等著好牌到自己的手裏來,不時和沈明初交頭接耳,探討兩句該出哪張牌,除了吃狗糧以外,從她臉上竟然看不出牌好還是牌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