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3頁)

他把窗戶開了一小半,晚上微冷的夜風有助於他思考。

這倒是方便了松田陣平他們,三人從打開的窗戶縫隙擠了進去,毫不見外地爬到安室透的肩膀上。

松田陣平探頭看了一眼:“嚯,降谷還在工作呢!”

諸伏景光對公安的工作更了解一些:“Zero應該快處理完了。”

果然像諸伏景光所說的那樣,不到半個小時,安室透就合上了電腦進了衛生間。

門內傳來洗漱的聲音。

安室透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背心走出來,在床上躺了半個小時沒睡著,便又起身,趿拉著拖鞋去到廚房,從冰箱裏拿出一瓶波本酒,倒在了透明玻璃杯裏,還加了一顆冰球。

萩原研二看著安室透一系列的動作,有些疑惑:“都這麽晚了,小降谷還要喝酒?那不是更睡不著了?”

“咚!”冰球被丟進了玻璃杯裏,發出一聲悶響。

安室透拿著玻璃杯回了房間,靠在床頭,往嘴裏灌了一口酒。

凜冽辛辣的烈酒在唇齒間滾過,喉結上下滾動,烈酒順著咽喉滾進胃裏,隱隱的灼燒感逐漸蔓延開去。

他隨意地支起一條腿,手肘搭在膝蓋上,微微垂著頭,金色的碎發在他臉上落下大片的陰影,眼神晦暗而悠遠地盯著虛空某處。

看著這樣的安室透——和在警校時張揚而意氣的降谷零完全不一樣,松田陣平、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沉默了下來。

他們當然知道,是什麽讓曾經的“降谷零”變成了現在的“安室透”。

安室透就這樣在安靜到死寂的房間中,一邊喝著酒,一邊發著呆。

似是想起了什麽,安室透伸手從床頭櫃最底層的抽屜下方的隔板處,摸出一張藏在暗格裏的照片。

照片塑封過的照片雖然被人收藏了很多年了,但是一看就是被主人保存的很好的。

松田陣平他們三人飛過來,在視線觸及到照片的那一刻,突然渾身一震。

這張照片,是他們五個人當年警校畢業時,在櫻花樹下一起拍的合照。

穿著警校制服的降谷零被圍在最中間,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兩個人擠在他前面,伊達航和諸伏景光一左一右勾著降谷零的肩膀,看上去熱熱鬧鬧的。

燦爛的笑容、蓬勃的朝氣、飛揚的意氣,似是要隨著滿天飛舞的櫻花一起沖出照片的束縛。

安室透拿出這張照片,時不時往嘴裏灌一口辛辣苦澀的酒。

他並沒有做什麽多余的動作,只是靜靜地看著照片,臉上沒有泄露出分毫的表情或者多余的情緒。

但卻從骨子裏散發出一種沉重的悲傷和寂寥。

“Zero……”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從小一起長大,可以說是形影不離,看到現在這樣的幼馴染,忍不住紅了眼眶,“很抱歉,留下你一個人。”

他的嗓音帶著些微的哽咽。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眼中隱有水光閃過,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收攏。

安室透看了整整半個小時的照片,終於把手中的那杯酒喝完了。

他將照片重新推回暗格裏,把玻璃杯擱在床頭櫃上,仰面躺在了床上。

安室透微微側了側身,鼻尖開始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清甜的香氣。

他的紫灰色的眼眸恍惚了一瞬。

是烏丸熏之前在這裏抱著枕頭睡覺留下的味道。

安室透再次將臉往枕頭的方向偏了偏,輕輕閉上了眼睛。

這次他入睡的很快。

沒過多久,他的呼吸就變得平緩了起來。

松田陣平、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此時就抱膝坐在安室透的枕頭邊,默默注視著他們的同期好友,直到天色破曉。

在些微的晨光中,松田陣平開口道:“降谷的情況你們也都看到了,還要反對我之前的想法嗎?”

諸伏景光垂下眼眸:“我仍舊保留我之前的看法。”

“景光!”松田陣平皺起了眉,“降谷現在的狀態可稱不上好。”

“我知道!”諸伏景光沉聲道,“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更加不敢賭。”

“好啦。”萩原研二拍了拍兩人的肩膀,“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要不我們回去問問小薰的意見好了。”

這到也是個辦法。

松田陣平和諸伏景光同意了萩原研二的說辭。

松田陣平站起了身,不怎麽客氣地在安室透的頭發上狠狠揪了一把:“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家夥。我們都死了還要為他這個活人操心。”

“噗。”萩原研二被松田陣平的說法逗笑了,伸手使勁在安室透的頭頂揉了一把,“小降谷還是像以前一樣令人操心,現在一個人在組織臥底,也要記得照顧好自己呀。”

諸伏景光的眼眸中也不由得帶上了點點笑意,像小時候一樣,微微俯身,用自己的額頭貼了貼對方的額頭:“晚安,Zero。”

松田陣平一如既往的毒舌:“太陽都要升起來了,說‘晚安’不太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