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抵觸

被邵航強吻,被沈抒庭撞破,簡遲都不知道應該先對哪一件事情做出反應。

最糟糕的是,哪一件都無法反駁。

如果眼神能化為實質,簡遲相信他已經被沈抒庭千刀萬剮了數次也不止。邵航皺了一下眉,擡眸掃向不速之客,語氣不善:“有事?”

“有事的是你們。”

沈抒庭冷冷注視著邵航,沒有放過旁邊還沒有完全回過神的簡遲,哪怕沒有起伏的聲調也遮掩不住話語裏的隱隱怒氣:“你們把教室當成什麽了?臥室的床嗎?想要做這種惡心的事情就換一個沒人可以看見的地方。給我收拾幹凈,出去。”

‘惡心’絕對比在電梯裏的那一聲‘臟’更加震耳,簡遲想要解釋,邵航已經站起身,周身的氣勢瞬時壓過了沈抒庭,勾著抹不冷不淡的笑逼近到面前,“沈會長覺得惡心,就出門左轉洗個眼睛,沒人告訴你我買下了這間教室的使用權?不如你給我滾出去,不送。”

沈抒庭的唇角抿得很緊,呼吸漸沉,沒有說一句話卻足以讓空氣染上壓迫。簡遲注意到他將右手放到了腰後,瞬間浮現起那日泳池旁的電擊,想也沒想地過去把邵航拉開,搶在沈抒庭面前說:“抱歉,我們馬上出去。”

“抱歉?”

沈抒庭停下了即將抽出電棍的手,眼神含著鋒利的冰刃,一字一句落在耳邊諷刺到了極點:“你不應該對我說,而是去和季懷斯說。”

“關季懷斯什麽事?”

身後傳來邵航危險的詢問,簡遲感覺腦子都要轉不過來,前後夾著一冷一熱兩尊大佛,他還是想不清楚,事情怎麽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上課時間,學生會裏看不見多少成員,對簡遲來說是今天唯一一件好事。邵航因為醉了被強行送回寢室,剩下清醒的簡遲跟沈抒庭不知第幾次來到辦公室。

唇上還殘留不屬於他的溫度,彰顯鮮明的存在感,簡遲反復幾次抹去,感覺有一道視線深深刺在身上,擡起頭就對上沈抒庭的目光,下意識放下了手。

簡遲不知道為什麽會心虛,當然,他更想不明白沈抒庭在氣什麽。

“一個季懷斯還滿足不了你嗎?”

沈抒庭甩上那扇門,冷聲咬著字,仿佛剛才被碰的不是邵航,而是他,“我本來以為你知道收斂,是我想錯了,季懷斯知道你這樣不知廉恥,隨便到在教室裏就能和別人搞在一起嗎?”

被關上的不僅僅是門,還有沈抒庭一直以來示眾的那幅不容侵犯的高傲面孔,壓抑著滿腔怒火,幾乎要灼傷到面前的簡遲。

簡遲雙腳被定在原地,很久以後才反應過來解釋:“不是那樣,邵航他……”

“你是想說他強迫你嗎?”沈抒庭打斷了後面的話。

這的確才是事實,可由沈抒庭冷嘲出口,仿佛成為了他的狡辯。簡遲在腦海無數次組織語言,最後化為一聲無奈嘆氣,“他心情不好,所以喝了酒,還說了很多話,我在旁邊安慰,根本不知道他會突然……我一直在嘗試脫身。”

“安慰,你對誰都是這樣嗎?”

簡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句意有所指的反問是什麽意思,下一秒沈抒庭撇開了臉,仿佛多看一眼都會加深心底的厭惡,也像是不想讓簡遲看見眼底的洶湧,冷聲下令:“從現在開始,你有兩個選擇,消失在季懷斯面前,或者別再和邵航有任何聯系。”

“會長,我覺得你可能有什麽誤會……”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打斷不含溫度,“別忘記,你還欠我五百萬。”

這份舊賬被沈抒庭主動翻出提起,簡遲收緊拳,難以維持住表面的客氣與冷靜,嘴比大腦更快一步:“沈抒庭,當時在電梯裏,我雖然不能說是救了你,但也至少沒有放著你不管,另外,你事後扔了我的外套和裏面的錢包,這些我都沒有和你計較。季懷斯曾經說過你是一個在決策上很謹慎的人,可是直到現在我也沒有發現你這個優點。”

“很好。”

沈抒庭扯了一下嘴角,這個稀有的冷笑讓周遭的空氣再次低了一度,“以後每天午休,你都要呆在我視線看的到的地方,不許和任何人見面,直到改正你那些朝三暮四的行為,這是第三個選擇。”

“你,”簡遲啞然,甚至氣得有些想笑,“為什麽?就算我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無恥,這和你有什麽關系?”

“季懷斯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沈抒庭祖母綠的雙眸盯著他,篤定地開口,“我不能看著他被你這種人蒙騙。”

被他這種人——簡遲不知道沈抒庭眼裏的他到底是個怪物還是妖言惑眾的魔物,除了曾經的邵航,他已經很少感受到這種被冒犯和敵對的難堪,說不通,並且被一次次曲解。

明明他從來沒有對沈抒庭做過什麽,甚至還被豬油蒙了眼,出手幫過他一次,結果不但沒有任何好處,哪怕只是一句‘謝謝’,還要被這樣從頭數落到尾,不能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