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接受愛也要付出勇敢(第2/3頁)

雖然嘉尚做電影投資與發行起家,但最初楊婉儀進入嘉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楊遠意對投資不感興趣,再加上他和母親處於冷戰期,邢湘最終選擇了更有商業頭腦的楊婉儀。做了這麽久,楊婉儀還是第一次對某個項目表達出興趣。

“你們平時就這麽拍電影啊?”楊婉儀看了會兒,壓著聲音繼續問,“一個鏡頭重復好多遍,最後選一個?”

楊遠意“嗯”了聲,問:“你今天怎麽這麽開心?”

“邢董馬上卸任,我拿到了多數票,她終於聽我的了,能不開心麽?”楊婉儀掩飾不住的春風得意,“這事兒真得謝你。”

“不用謝,少給我添堵就行了。”楊遠意嘲諷她。

楊婉儀立刻神情懊惱:“上次的事我都道歉了!再說,俞諾已經回德國,她以後要定居國外,很少會回來,這事兒可算畫個句號,楊大導演,你就放過我吧。”

“定居國外?”

楊婉儀捕捉到他神色變化,說:“夏天去看過你之後,不知道她中什麽邪,後來就再不提這個了。我問過一次,她只說’不可能的事何必總糾纏呢?‘大概知道你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再來看你也毫無意義。”

她糾結的還是俞諾喜不喜歡楊遠意。

“不重要了。”楊遠意搖搖頭,“只是她好像對我們全家人都意見很大,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的。”

邢湘強勢,而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楊遠意當時聽見她的話如雷貫耳,又忍不住猜俞諾口中的“為了自己不惜傷害任何人”是否另有隱情。

遠處,景城正和武指商量著鏡頭布置,反復排練一場打戲。

“說到這個,”楊婉儀驀地開口,“我倒是想起另一件奇怪的事情。你在非洲那會兒,我跟陳遇生去歐洲玩,到柏林時,俞諾看見我發的照片說想見一次。我和她吃了頓飯,沒提起你,她倒一直挺開心的。但回去我和媽媽說了,她希望我跟陳遇生能快點結婚,還有,因為你的事,媽媽覺得我還是不要再跟俞諾交往的好。”

“……結婚?”

“現在我才想,那時媽是不是太著急了?”楊婉儀皺起眉,“也就是結婚後,俞諾刪了我的微信,消失好多年才加回來。我猜,我對她的感覺還是有一點變了,她傷害過你,我和她當然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樣要好了。只是現在,大家冷靜幾年選擇繼續當朋友,但隔閡始終不能忽視,所以……就這樣吧。”

“為什麽?”楊遠意感到好笑,“你們又沒談戀愛,說得跟吃醋一樣。”

“男人不會懂的,她想當我唯一、最重要的朋友,可當她發現我看重家人,看重公司,並沒有像她一樣把彼此放在首位,就會不高興。”

“這樣的嗎?”

“我是不會把她放在第一位的。”楊婉儀垂著眼,“因為我和她一樣自私,絕情,我們總有一天連朋友也做不成。”

楊遠意望向只相差十分鐘的姐姐,從她這話讀出不一般。

他一直都認為俞諾自私高傲,喜歡把別人的示好當玩具反復掂量,高興了哄幾句,不高興就扔開,卻還希望別人對她死心塌地一輩子。這些好像都成了俞諾填補某種創傷的方式,又像故意鬧著要讓誰一直看她。

也許歸根結底,她看重的只有和楊婉儀的友誼。

人性太復雜,楊遠意他拍了好幾年的電影,創作出為評論家們稱道的所謂“貼近現實”的故事,卻還是弄不明白。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弄清楚其中彎彎繞繞了,楊遠意只知道想留住的人現在正在身邊,過去許多曾以為不可跨越的鴻溝,等釋懷後,回頭望不過就是一條小小的裂縫。

而裂縫是可以被敉平的。

“楊遠意。”楊婉儀突然喊他,“我看過方斐的電影了。”

“哪部?”

“都看了呀。”楊婉儀單手托腮,望著遠處正認真拍戲的方斐,“《荒唐故事》裏演技很青澀,但有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吸引人得很。《歲月忽已晚》也好,特催淚,我現在已經是他的鐵杆粉絲了——看完了,就多少明白你為什麽喜歡他。”

“……是啊。”楊遠意笑笑,“阿斐是個特別真的人。”

回放屏幕上,正重播著剛才方斐浸入海水,白浪淹沒他,卻擋不住明亮目光。

兩姐弟說話間,景城和武指合作拍完余下鏡頭,喊了結束。

楊婉儀對武術指導很感興趣,要去問剛才有幾場看著力道很大的戲是怎麽拍的。方斐則弓著腰,疾走兩步,在楊遠意身邊的凳子坐下了。

“怎麽?”

“訣哥下黑手!”

方斐故意告過狀,仍顯不夠,撩起衣服給楊遠意看。

白皙的腰上有一塊紅腫,而且因為最近集中拍打戲皮膚添了不少青青紫紫的淤痕,觸目驚心很是可憐。楊遠意沒多想,手指碰了碰那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