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青梅之約23(第2/4頁)

“你與他,本質上是不同的人。他雖好武好戰,卻是一位心懷百姓的儲君。”

“所以,即使沒有孤,他也永遠不會喜歡上你。”

公孫羊原本警惕盯著顏齊,生怕對方有過激舉動,對殿下不利,聽了江蘊的話,手裏劍險些掉了下去。

剛剛殿下說,他,他是誰??

他耳朵沒聽錯吧!

不遠處,跟隨隋衡一道而來的諸國國主公卿、隋國官員、江國謀士將領也都露出繼而不同的神色,聽到此,陳國國主不敢相信道∶“怎麽,難道沒有人告訴這位顏齊公子這件事麽?!”

其他幾個知情的國主都朝他默默翻一個白眼。

這種事就算知道,也沒人敢亂說好不好。

陳國國主也驚覺失言,連忙捂住嘴。

而不知情的那一部分人,則露出極度驚愕之色,什麽,兩年前在江北春日宴上出盡風頭的那名小郎君,竟然就是江國太子麽!

至於江國太子為何會變成楚言,只要有腦子的,立刻就明白,當時正是江國太子墜崖、生死不明的那段時間。

江國來赴宴的將領、謀士、名士都茫然看向範周,範周已經憋著一口老血、快要站不穩了,還得極力維持淡定,同時示意眾人也淡定。

但初知道真相的眾人,也暗暗松了口氣,這兩日,那名小妾的傳聞鬧得沸沸揚揚,剛才開宴時,江國太子遲遲不露面,他們嘴上不敢說,但心裏都擔憂,江國太子會因為那名小妾的事與殿下鬧不和,若江國太子就是楚言,此事倒是迎刃而解了。

同樣一個秘密,在不同境況不同形勢下揭露出來,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向。如果無風無浪,驟然揭開這個秘密,這件事可能會被當做一件獵奇艷聞來談論,可一旦面臨著天下大亂、兩國交惡的危險局面,這個秘密的揭露,反而成了利國利民的好事。大家心裏只會覺得慶幸。

顏冰被侍衛挾著立在隋衡身邊,看完全程,亦僵立原地,唇角顫抖許久,都說不出話,一直挺拔著的脊梁骨終於像失去了某種支撐,慢慢彎折了下去。

顏齊隱有所感,慢慢轉頭,望著立在夜色中的顏冰,顫抖著喚了聲∶ “祖父。

顏冰眼底恨鐵不成鋼的神色一閃而過,但終究咬住牙關,沒說什麽,成王敗寇,他在隋國朝堂一手遮天數十年,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這個詞的含義。他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孫兒身上,萬萬沒料到,去了北疆一趟,他竟沒有絲毫長進!

隋衡打量著顏冰仍極力維持鎮定的面容,在心裏冷笑一聲,顯然,眼前這個人的反應,還不足以解他心頭之恨。

“趙嵇,劉成,魏雲山,孟知賀,歐陽圭……”

隋衡面無表情念出一串名字。

伴著這道玉沉般的聲音,黑暗中忽然湧出一股體型彪悍,全副甲胄、腰挎彎刀的士兵,十來名身穿不同樣式寬袍的學子被堵著嘴,五花大綁著押在地上。跪在第一個的正是趙嵇,只是趙嵇渾身血色,顯然遭受了重刑。

而另一邊,還有幾名朝中官員,同樣被堵著嘴,羈押著,手腳皆戴著重銬。

顏冰看到那些學子和官員的一瞬間,一直維持的鎮定沖淡面孔終於一寸寸迸裂,露出深藏在其下的絕望色。

隋衡想看的就是他這種絕望,好也教這老東西體味一下,他當年困在北境雪山裏,眼睜睜得看著身邊將士一個個被活活凍死的時候,是如何絕望。

隋衡欣賞完,方慢悠悠道∶“這十二名學子,皆是你精挑細選出來的優秀學子,他們家世幹凈,出身清白,從表面上看,與顏氏八竿子打不著,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如若沒有出今晚這個意外,他們很可能在今年春日宴中順利脫穎而出,得到進入隋國朝堂的機會,以後,他們就是在顏氏在朝中暗藏的棋子,關鍵時刻,能助顏氏東山再起,也能給孤致命一擊。你表面認罪,禁足宅中,實則苦心積慮,在背後籌謀著一切,從未放棄過光復顏氏。可惜呀,天不佑你顏氏,這一局,還是孤贏了。”

顏冰已頹然不語,一瞬間,竟像又蒼老了十歲。

顏齊隱在袖中的手緊緊屈起,指甲幾乎將皮肉刺破,他整個身體輕輕顫抖著,仍有不甘心地望向隋衡。

“你——當真沒有一絲一毫喜歡過我麽?”

隋衡表情冷漠。

“孤發現,顏公子真是死到臨頭,都自戀不已。

“不過,孤可以認真回答你,孤從未看上過你,以前沒有,現在沒有,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也都不會看上你。”

“那這枚骨笛呢,這枚骨笛算什麽!”

顏齊突然扒開領口,露出貼身隨帶的一只黑線穿著,已經泛黃的骨笛。

隋衡淡淡道∶“孤送你此物,只是給你當聯絡工具而已,沒讓你瞎想。也不是什麽值錢玩意兒,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