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玲瓏棋局5(第2/3頁)

“哪個麗山,孤上回給你帶的那個?”

“嗯。”

隋衡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自己也抓了顆放進嘴裏,登時酸得嘖了聲,不可思議望著已經連吃了三顆的江蘊∶“這還叫甜?”

江蘊點頭,又撿起一顆∶“能湊活吃。”

他雖然吃得很矜貴優雅,嘴角還是不可避免沾了些糖漬。

隋衡道∶“別動。”

他沒有用指腹擦,而是直接俯下身,無恥地用舌尖一點點舔進了自己嘴裏。

“嗯,好像是有些甜。”

江蘊∶

隋衡喂著江蘊吃了一小碗雞湯,半碗魚糜粥,鴨蛋江蘊吃不下,他就自己吃了。

吃完,嵇安領著宮人進來收拾。

江蘊問;“殿下晚上要留宿久?”

隋衡板著臉說不會,還警告江蘊別想用這種方式誘惑自己。

嵇安忍不住打量了自家殿下一眼。

心想,若他沒記錯,自打小郎君住到西院以來,他們殿下似乎就沒在自己屋子裏睡過一天覺,就算不來西院,也是徹夜坐在屋頂上,自己跟自己較勁。

也不知圖個什麽。

江蘊已經靠在床頭看書,便眼睛一彎,道∶“那祝殿下一夜好眠,我就不送了。”

隋衡高冷地“嗯“一聲。

次日,洛鳳君來訪。

隋衡剛下南期回來,不悅問∶“他來幹什麽?”

宮人小心答∶“似乎是想找楚公子探討琴藝。”

隋衡聽了就來氣,但他很快就想到另一個主意,挑了下眉,道∶“讓他進來吧。”

嵇安親自到西院,請江蘊去前院會客。

江蘊問∶“你們殿下不在府中?”

“在的,就是殿下讓老奴來叫公子的。”

江蘊覺得奇怪,直覺隋衡又在作妖,但一時也想不出,他到底想幹什麽。那家夥是什麽脾氣,他了解的,正常情況下,他根本不可能讓洛鳳君進門。

洛鳳君依舊一襲白衣,已坐在涼亭內等著,面前的石案上擺著那張隨身不離的七弦古琴。

他神色甚冷傲,仙鶴一般坐著,對宮人送上的糕點茶水也視而不見,一口未動,直到遠遠看到江蘊過來,神色才有所松動。

江蘊進到涼亭裏,與他見禮。

“洛世子。

洛鳳君回禮,打量著江蘊來的方向,奇怪∶“你不住在主院?”

江蘊便說剛去花園賞花了。

洛鳳君點頭,兩人在石案後相對而坐,江蘊見他沒動茶水,就讓嵇安另準備了白水過來,問∶“洛世子找我有事?”

洛鳳君直接問∶“你的手傷可好了?”

江蘊笑道∶“好了一些。”

洛鳳君也很無奈,齊子期宣稱自己不會彈奏《鳳求凰》,江蘊又成了他目前認識的,僅能奏《鳳求凰》的人了。

他是個樂癡,不把這名曲學到手,是絕不會輕易放棄的。

洛鳳君道∶“你應當知道我來的目的。”

江蘊點頭,沒有直接拒絕他,而是問∶“洛世子想學《鳳求凰》,是為了什麽?”

這種問題對於洛鳳君來說簡直是廢話。

“世間名曲,誰不心向往之,我自然也是。”

江蘊∶“那洛世子有沒有想過,興許作曲人並不希望此曲成為名曲,也並不希望流傳開,被世人奉為圭臬研習?”

洛鳳君皺眉∶“你這是何意?”

江蘊看著他,聲音溫和∶“因為《鳳求凰》不是一般曲子,而是一個人的血淚,與不堪回首的……屈辱經歷。若洛世子是作曲者,會希望自己的血淚與屈辱日日被世人當作攀比工具彈奏麽?”

洛鳳君一愣。

他只知《鳳求凰》是段侯因思念愛人而作,血淚可以理解,屈辱一說又從何談起,然而江蘊神色認真,不像搪塞之詞。

默了好一會兒,他道∶“應是不希望的吧。”

江蘊一笑∶“洛世子能理解段侯苦心,再好不過。”

洛鳳君卻不甘就此離去。

“就算不單《鳳求凰》,我們也可以探討一下樂理。你一—”

他似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問出口∶“你覺得我的琴藝如何?”

這話若讓外人聽了,恐怕要大跌眼鏡,露出驚愕色,聲震天下、有“音樂天才“之稱的樂公子洛鳳君,竟然會主動請旁人評價自己的琴藝。

和洛鳳君談話的間隙,江蘊也在打量四周。

看了一圈,竟然沒有看到隋衡身影,越發覺得古怪,方才嵇安明明說,此人在府中的,這會兒竟然能憋住不露面。

收回視線過程中,江蘊忽然注意到一扇開了一條小縫的窗戶,因大半扇隱在花木後,不仔細看還真注意不到。

江蘊重新看向洛鳳君,回道∶“洛世子乃當世樂曲大家,琴藝自然超絕,鮮有人能敵,為何有此一問?”

洛鳳君不屑∶“這種敷衍的話,就不必說了,你不就能敵過我麽?我想聽實話,並不想一味被人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