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5頁)

祝溫書以為他沒聽見剛剛的電話,正要開口說話,就聽他冷不丁道:“其實也不算莫名其妙吧。”

祝溫書手指一僵,擡眼看他。

“我覺得,”

兩人的目光在燈下相撞,令琛看著她,瞳孔裏映著她的面孔,“我還挺明顯的。”

也不知是不是外套攏得太緊,祝溫書感覺渾身上下都有一股細密的發熱感。

半晌,她低聲說:“不是說你。”

“哦。”

令琛歪頭,手撐著臉頰,沒繼續看祝溫書,“但是你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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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穩下降的深秋在一波冷空氣的侵襲後,突然就進入了初冬。

周三下午,祝溫書領著一群包裹地嚴嚴實實的學生放學,看見盧梓熙的哥哥又來接她,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神思突然又飄回了那晚。

哪裏明顯了。

祝溫書想,人家盧梓熙哥哥這才叫明顯,令琛可能是對自己有什麽誤解。

唉,不過大明星嘛,能理解。

可能平時只需要勾勾手指。

正想著,祝溫書的目光被一對老夫妻吸走。

每個班都有固定的接送路段,幾個月下來,祝溫書對這些家長基本眼熟。

因此她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對陌生的老夫妻時,不由得多注意了幾眼。

他們和其他爺爺奶奶一樣焦急地張望著,只是眼裏少了幾分明確性,目光一個個掃過隊伍裏的孩子,每一個都會打量幾分。

直到令思淵的保姆走過來,正要帶走他時,那對老夫妻突然跑過來,匆忙之間擠開祝溫書,從保姆手裏奪過令思淵的小手,用力握著並彎腰說道:“哎喲我的小重孫兒,可算等到你放學了,冷不冷呀?餓不餓呀?太姥爺太姥姥帶你回家吃飯好不好?”

太姥爺太姥姥?

祝溫書看向保姆,保姆也一臉迷茫,但又不敢太粗魯,只能站在一旁問:“你們是……?”

老夫妻擡頭打量保姆一眼,中氣十足地說:“我們是他太姥姥太姥爺,你——”

“我不認識你們!”

被一頓搓揉後終於回過神的令思淵掙脫他們的手,躲到保姆身後,“你們是誰啊?”

“小淵淵不記得我們啦?”

年邁的太婆忽然又堆上笑臉,佝僂著腰背說,“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在我床上尿了那麽大一灘,我還給你做肉丸子吃,想起來沒有?”

八歲的小孩子嚇得滿臉通紅,抱緊了保姆的手,一個勁兒地搖頭。

“我不認識你們,我不認識你們。”

見狀,祝溫書往前擋住他,問面前的老夫妻:“您好,我是他的班主任老師,請問二位是?”

兩人聽說是老師,態度好了點兒,堆著笑說:“這我們重孫呢,我們來接他放學。”

祝溫書滿臉狐疑,想不出個所以然,於是說:“我們放學是要把學生交到指定的家長手裏的,這樣吧,我給他爸爸打個電話——”

眼看著她真的拿出手機,那兩夫妻連忙攔住她。

“打什麽電話,我們接個重孫還不行了?他爸爸是令興言,他叔叔是令琛,我們是令琛的親外婆外公,你不信你看!”

兩人從包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照片,由於折疊過很多次,中間已經有了很明顯的褶皺,讓本來就不清晰的人像更加模糊。

祝溫書只能勉強認出,圖裏的兩個老人應該就是面前這兩位。至於被一個年輕女人抱在懷裏的小男孩看樣子只有三四歲,哪兒辨得出是不是令琛。

看祝溫書似乎不相信的樣子,兩個老人繼續道:“我們真的是令琛的外公外婆,哎喲騙你做啥嘞,你這個小女娃,他親侄子我的都當親重孫看的,我們專程來看看他,接他放學吃點好吃的。”

祝溫書把照片還給他們,又問:“請問你們知道他的家庭住址嗎?”

這倆老夫妻忽然愣住,對視片刻,說:“知道啊,他以前住匯陽百花街那邊兒,他媽媽叫周盈,我們親女兒,他爸爸叫令喻吉,不信你去查查嘛。”

盡管這樣說,這兩人的行為還是處處詭異。

祝溫書蹙眉,指指令思淵:“我是問他的家庭住址。”

兩人徹底啞巴了,看看令思淵,又看看保姆,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幾個字。

正好這時保姆也打完電話了,小聲跟祝溫書說:“沒打通,今天在飛機上……”

今天溫度很低,寒風跟刀子似的網人臉上刮。

祝溫書給令琛打了個電話,沒人接聽。她又看了眼不知是害怕還是太冷,正渾身哆嗦的令思淵。

“你先帶他回家吧。”祝溫書對保姆說,“好好看著,繼續聯系他爸爸。”

“好、好的。”

“您二位如果——”

祝溫書話沒說完,那兩夫妻見保姆要帶令思淵走,疾步竄上去拉拉扯扯。

“你們幹什麽呢!”

祝溫書的聲音吸引了其他家長的注意,漸漸有人圍上來,旁邊的保安也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