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只因瞬太郎多看了緒方一眼

在瓜生和石田起沖突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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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著這名風鈴太夫派來的見世番前往前梅屋的過程……舉個形象點的例子,便是像做賊一樣。

先是偷偷溜到見梅屋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後門。

穿過這小後門後,繞過兜兜轉轉的走廊、階梯。

進見梅屋之前,為了不引人注目緒方已經將他身上的那件會所羽織脫了下來。

因為這名領路的見世番專門走那些很少有人會經過的走廊,所以在前往花魁房間的這一路上,緒方沒有碰到幾個人。

偶然碰到的幾人也都很快和緒方擦肩而過,沒有朝緒方投來疑惑或好奇的視線。

他們想必只把緒方當成一名正由見世番引路的正前往某名遊女的房間的客人。

其實如果這些路人這麽想也不算錯。

緒方現在的確是正前往某名遊女的房間。

只不過那名遊女是吉原現在最頂級的遊女而已。

在見世番的領路下,緒方最終停在了兩扇並攏著的紙拉門前。

緒方上下打量了幾遍身前的這2扇紙拉門。

紙拉門的門面上所繪著的,是一副山水畫。

雖然對書畫沒有什麽了解,但緒方也本能地感受得到,畫出這副山水畫的畫師的畫工一定極強。

“太夫現在就正在裏面等著您。太夫有吩咐過:等您來了後,您只需要直接拉門進去就可以了。”見世番沖緒方輕聲道,“那麽——在下就先失陪了。”

向緒方鞠了一躬後,這名見世番快步離開了緒方的身邊。

既然太夫有吩咐過可以不做任何問候就拉門進去,那麽緒方也不多做遲疑與猶豫,擡起手,緩緩地將身前的房門拉開。

炫目的燭光透過被拉開的門縫泄進緒方現在所站立的略有些昏暗的走廊之中。

將紙拉門拉開後,緒方首先看到的,是正坐在房間一角的風鈴太夫。

此時的風鈴太夫和今日白天在留屋那所看到的風鈴太夫有相當大的不同。

今日白天的風鈴太夫僅畫著淡妝,沒有梳發型,披散著頭發,並僅穿著一套普通的和服。

而現在的風鈴太夫仍然僅畫著淡妝,但頭發卻有好好地梳成丸髻,身上則穿著一件華麗的大紅色和服。

緒方對女人的衣服同樣沒什麽研究。

對於風鈴太夫現在正穿在身上的這件大紅色和服,緒方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詞就只有好看以及——看起來好貴……

規規矩矩地跪坐在房間一角的風鈴太夫現在正把玩著一個小小的陀螺。

見到緒方拉門進來了,風鈴太夫立即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將手中的陀螺放到一邊的同時,伸手朝自己的前方一指。

“真島君,請坐吧。”

將房門關上、緩步走到風鈴太夫的前方的同時,緒方移動著視線查看著房間的四周。

風鈴太夫的房間沒什麽特別的。

緒方原以為身為吉原目前最頂級的遊女,風鈴太夫的房間會不會像個宮殿一樣金碧輝煌、極盡奢華。

然而緒方沒想到風鈴太夫的房間竟比他所想象的要樸素許多。

太夫的房間內有2處地方引起了緒方的注意。

一處是擺在房間一側的一張十分寬敞的桌案。

這張桌案上擺著一面很大的鏡子以及梳子、眉筆、和大量緒方叫不出名字的這個時代的化妝品。

另一處則是擺在房間另一側的另一張桌案。

這張桌案上所擺著的東西就非常單一了——僅擺著書。

現在這張桌案上就正擺著一本正鋪開的書籍。

這張桌案上所擺著的書的書頁基本都呈殘破狀,只有很常翻閱,才會讓書頁呈現出這種受損的狀態。

跪坐在風鈴太夫的身前後,緒方立即問出了他在前往太夫房間的這一路上時所一直揣著的疑問:

“太夫,請問找我有什麽事呢?”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只是想好好地當面感謝一下你而已。”

此時的太夫並沒有用上“廓詞”,也沒有用敬語,而是用普通的腔調跟緒方說話。

像吉原這樣的大型遊廓,裏面包容了大量來自日本各地的遊女。

遊女們為了掩藏自己的鄉音,發明了一種特殊的腔調,也就是——廓詞。

這種遊女專用的腔調,最顯著的特點便是她們在說話的時候,總會在句尾加一句句尾詞:“ありんす”。(讀音:arinsu)

漢語的音譯便是“阿林斯”。

因為太夫此時既沒有使用廓詞,也沒有使用敬語,所以令她與緒方之間的氛圍少了拘謹,變得自然了許多。

“感謝我?”緒方挑了挑眉,“在下有為您做過什麽值得讓你感謝的事情嗎?”

“有,當然有。就在今天的留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