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孤命

大殿裏。

柳平抱著雙臂，站在一旁靜靜看著事態發展。

兩行燃燒小字浮現在他眼前：

“你使用了‘特效師’的力量。”

“你制造了一個虛假的自己躺在那裏吐血，並且看上去好像陷入了昏迷。”

劍拔弩張的局面已經消失。

雲曦一邊給柳平治療，一邊朝門口的眾人喝道：“我不管你們想幹什麽，他現在在渡劫，一個不好就會死！”

“我們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嗎？”

婭娜手上冒出熾烈的聖芒，只等對方說出一句話，就準備上前給柳平治療。

“絕對不要插手，這是天劫，你幫他，天劫只會默認渡劫的人數增加了，會更難。”雲曦嚇的連忙說道。

婭娜似信非信。

“如果是天劫的話，確實是這樣。”趙嬋衣道。

“她說的沒錯，不能插手。”李長雪也道。

兩人出身修行側的世界，對這種事自然更有經驗，再加上這場劫數並非虛假，所以她們立刻就站出來說話了。

“你們先退下吧，等他渡完此劫再來。”雲曦道。

“各位，請暫時離去吧——哪怕是為了讓他活下來，也請暫時不要在這裏逗留了。”大地之母道。

“請！”炮爺語氣堅決的道。

眾人面面相覷。

“他的性命重要，我們先走！”婭娜道。

李長雪和趙嬋衣跟上去，然後所有人都離開了大殿。

大門關上。

“……活過來了。”

柳平站在一片虛無之中，長松了一口氣。

上帝的聲音忽然響起：“這是你真正恐懼的事嗎？”

柳平眉頭挑了挑，無奈的攤手道：“我知道你是全知全能，但你不要突然出聲好不好，很嚇人的。”

“沒辦法。”上帝道。

“什麽沒辦法？”柳平問。

“現實往往充滿虛假，而夢境卻往往反映著真實的內心，所以你的這一場考驗，其實會比往常更深。”上帝道。

“更深？有多深？”柳平問道。

他四下一望，只見事情已經平息，但自己確實還沒有重返夢境之中。

“認真來說，三。”上帝道。

“三什麽？一共要經歷三件讓我恐懼的事？”柳平問道。

“二。”上帝道。

一行行燃燒小字迅速冒出來，顯現在柳平眼前：

“夢境判定此間的事情並非來自你真正的恐懼。”

“你下意識的使用當前場面，企圖掩蓋什麽。”

“但是沒有用。”

“這是屬於你的夢境，你必須見到自己最真實的恐懼。”

“開始！”

所有小字一收。

上帝念道：“一！”

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從虛空中顯現出來，拖拽著柳平飛出大殿，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

風在黑暗中呼嘯。

數不勝數的世界之柱，屹立在無盡的黑暗虛空之中。

柳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穿越所有的古老神柱，一直朝不可知的盡頭飛去。

他的速度突然慢了下來。

只因在視線的盡頭，出現了一根巍峨而雄壯的神柱。

它的上段突破了黑暗，深入一片旋轉不定的白光之中，而下方則深埋於無盡的迷霧之中。

在這根神柱上，一具巨大的全身甲被數顆釘子緊緊的釘住不動。

這是一件通體覆蓋著黑色鱗片的戰甲，頭盔、面甲、胸甲、肩鎧、護臂、護腕、手甲、腰帶、腿甲、戰靴等全部由黑色鱗甲構成，而每一片鱗甲上雕刻著細密而繁復的花紋。

如果仔細看的話，每一片黑色鱗甲上的花紋都各不相同，仿佛代表了不同的法力和意味。

柳平靜靜的看著這件戰甲。

——它和自己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但是它又做出了那麽多恐怖的事。

甚至連整個煉獄神柱都無法頂住它的力量，它的一指就可以毀滅四位煉獄舊神。

奇怪的是，那些噩夢之主似乎對這件戰甲沒有太多看法。

等等！

為什麽我會來到它的面前？

冰霜精靈要修飛機，熊人要繡圖，雪魔要制作火把。

夢境讓每個人都要面對自己一直回避的事情。

我在……回避什麽？

柳平心中念頭不斷翻滾。

上帝的語氣忽然變得深沉，壓低聲音道：“終於……要開始了。”

“什麽意思？”柳平問。

虛空中忽然浮現出一行行小字：

“夢境考驗：”

“在這套巨大戰甲的面甲上，眉心處有一片特殊的黑色鱗片戰甲，它上面空無一物。”

“當你將手放在那片黑色鱗片上，便算完成了本次夢境對你的考驗。”

所有小字一收。

柳平怔住，目光朝巨大戰甲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