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處罰

道侶?

澶容薄唇微張,漆黑的眸子裏有了明顯的錯愕情緒,正在懷疑自己的耳朵都聽到了什麽。

因為驚訝,澶容沒能立刻回話,他也忘了應該如何回話。

情勢變化得太快。他曾以為若清來到這裏的第一件事是質問他,以為會在那張俊秀的臉上看到厭惡的神情。

他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知道他在若清眼裏是什麽樣的人,也曾幻想過當他的本性暴露時若清會有多麽失望,會有多麽抗拒,自己又該怎麽做去挽回若清,唯獨沒想到若清會告訴陳掌門,他想要與自己結為道侶……

陳掌門聽到這裏一張臉漲得紅紫,雙目怒瞪,顯然是氣到了極點,但看在長公主的面子,陳掌門不好指著若清的鼻子罵他勾引師叔恬不知恥,便按著火氣,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你這孩子慣沒深淺,說話前也不看看這裏是不是說笑玩鬧的地方。”

聽陳掌門如此說,長公主輕笑一聲,按住了有意反駁的若清,得意的坐在了陳掌門的對面,傲氣十足地說:“是不是說笑陳掌門自己說的不算,要看澶容山主怎麽想。”

陳掌門一聽立刻拿出尊師重道的說法敲打長公主,長公主也不避讓,兩人唇槍舌劍許久,完全顧不得其他。

李掌門不插手清原和中都的事,只扶著李懸念小聲問他:“你方才要說什麽?”

那雙彎起的笑眼裏完全沒有笑意。李懸念冷冷地看著突然出現的若清,心裏清楚澶容殺他一事沒有人看到,也沒有留下什麽證據,他即使開語(}嬉掙[裏口指認澶容,也咬不死澶容。

在場知道他死的那日發生了什麽的只有他和澶容。

他如今的身體是新得的,身上沒有留下什麽劍氣可供辨認,澶容自然不會承認是自己動的手。他倒是可以在這裏說出是澶容殺了自己,李掌門和陳掌門聽到肯定會懷疑澶容,可只要澶容否認,說他是因愛生恨,想要借此把自己從雲端拉入泥地,倒也能成為一件牽扯不清的爛事。

而澶容對清原太重要,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前,陳掌門一定不會放棄澶容。李掌門倒是會為了他拼一把要澶容付出代價,但得到的結果八成是不怎麽好。

說句實話,千河州的勢力雖然不如清原,但也沒有相差太多。因為兩方勢力相差不多,語{嬉_掙裏他剛才才想撕破臉皮,不承想這時若清來了。

若清成了長公主的兒子,他要與澶容結為道侶。長公主對那個蠻族有多看重誰都清楚,若是這時中都和清原都要護著澶容,那他就是為李掌門同時拉了兩個敵人。為此,這件事不能在這裏說,免得李掌門一時沖動,惹了中都清原,又被有意護著澶容的兩方同時打壓,討不了好。

為了李掌門,李懸念下定了決心,收起了眼底的厭惡,深吸了一口氣,暫時閉上嘴巴。

寧英手裏握著可以指認澶容的證據,本打算在李懸念醒來後將證據交給李掌門,不曾想長公主會在這時突然帶著若清過來,打斷了李懸念的話。

寧英不傻,頓時了解了這是怎麽一回事,便默默地收起了手中的證據,一言不發地站在長公主的身側。

一場不見硝煙的爭鬥因此落下了帷幕。

澶容放下了手中的劍,李懸念撿回了一條命,陳掌門暫時沒有失去自己的愛徒,李掌門也沒有跟好友反目成仇,只有長公主失去了打壓清原的機會,“看似”虧了。

事情走到這一步,脫離了起初的詭譎危險,逐漸向一條平穩的新路靠去。而一側的若清則不聽長公主和陳掌門怎麽說,只看著澶容,眼睛不時的左右移動,如同不認識澶容一般,固執地要在這裏仔仔細細地將澶容看清楚。

他以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閉著嘴不曾去說傷人的話。

他冷靜地想著,面前這人也是一個騙子,而這世上有很多騙子,溫情如素音,真誠如傅燕沉,最後都會走偏成為撕毀過去偽裝的騙子。他本以為澶容不是,直到事實放在他的眼前他才發現,原來澶容與素音他們沒什麽區別。

不論原因是何,他們最終都騙了人。

原著裏的正直死板都是假的。

什麽單純無害,什麽心軟嘴硬,這些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錯覺。他早該在澶容執著於他的那一刻認清澶容,去接受這個男人與他想的不一樣的事實,而不是睜一只眼閉著一只眼的裝瞎……

思及至此,若清輕笑一聲。

事情就如長公主所說的那般,澶容殺了李懸念,事後惹出了那麽多的事卻無半分悔意,已經不是單純的壞了。而他這般行事,心裏必然有自己的小算盤。

而澶容想要算的是什麽?

是權勢,還是名聲?

若清想到這裏仰起頭,厭倦地眯起眼睛,很快在心裏反駁了澶容貪慕權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