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們的

兩人回到祁九那邊時已是傍晚。

晏時清的車開得很穩,但祁九還是覺得眩暈,還處於剛坐完過山車回來那種迷茫而恍惚的狀態。

“重新愛你”這四個字被晏時清輕飄飄地說出來,在祁九這裏卻足有千斤重。

壓得喘不過氣,連帶著呼吸都急促起來,血液在沸騰,湧上心尖咕嘟咕嘟冒泡。

祁九認為應該是天氣太熱的緣故,不然他怎麽會覺得臉頰發燙,口幹舌燥。

他急切地想要找個角落消化情緒,便把晏時清甩在客廳,自己借收拾行李為由鉆進臥室。

這樣盲目的轉移注意行為持續了十分鐘,祁九揉了揉自己還沒有褪下溫度的臉,呆滯地想:

如果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都能想衣服一樣,輕而易舉就能疊得整整齊齊裝進大腦就好了。

他狠狠嘆氣,把這些胡思亂想甩出腦袋,還是決定露了個頭看一看客廳裏的客人怎麽樣了。

客人非要帶幾只荷花走,出租房裏只有玄關那一個花瓶,祁九只好暫時找了個牛奶瓶子泡起來。

他探出腦袋看時,晏時清正在把早上買的那束花拔出來扔在一旁,取而代之把荷花插了進去。

祁九訝異地喊住他:“為什麽要丟掉?”

*

晏時清木著臉把那束還很新鮮的花塞了牛奶瓶子裏。

他看著祁九一臉迷惑的表情,總算意識到這種情況是需要解釋的,於是擡手指了指牛奶瓶子裏的花:“我買的。”

然後略為驕傲地再指了指荷花:“我們的。”

祁九其實是想不通他的邏輯和思維方式,擰著眉盤算自己要不要和他仔細理論一下二者的不同,卻見晏時清很快地給這兩束花拍了照片,正在敲敲打打準備發微博。

祁九一怔:“這是可以發的嗎?”

晏時清先把文案給他看了,再把照片點開,每個角落都放大,沒有一點祁九的私人隱私暴露。

這看起來就像一張最普通的照片,在任何一個花店都能拍到。

但祁九皺著眉頭,覺得在這風口浪尖發什麽動態都不對勁:“我的意思是......周老師那邊會不會覺得不好?”

晏時清只問他:“你會不會覺得不好?”

祁九個人倒是覺得沒什麽,也就晃晃腦袋沒說話了,把手裏拿的東西塞進了行李箱裏。

藥物在瓶子裏晃動的聲音在晏時清耳朵裏很明顯,他朝祁九望去:“你在吃藥?”

那幾罐藥祁九包得很嚴,還纏在黑袋子裏,顯然是不想被發現的樣子。

晏時清問起來,他也就笑著擺擺手:“維生素片而已。”

晏時清視線在那個袋子上多停留了一會兒,沒有再問。

祁九這邊租房合同還有半年合同到期,家電都是房東的,實際也就帶一些衣物和常用物件走,東西並不太多。

話雖如此,但也還是有那麽幾大箱子,等到淩晨兩點時他收得差不多,周青先一行人也剛好到了。

他們準備趁夜色悄悄走,除去下午就見過的幾個人外,還另外捎了個壯丁林北生。

林北生上來給他打了個招呼,利落地搬起個箱子抗在肩上:“走吧?”

祁九給他遞水的手還懸在空中:“......不用這麽急,可以坐下歇會兒的。”

“你和我客氣幹嘛。”林北生古怪地看他,“早點搬完了早點回去睡覺。”

祁九無奈笑笑:“好吧,那你小心點。”

周青先正在和晏時清講話,數落他以後發微博提前告訴他一聲,不然控評很累。

晏時清話都沒聽完,看見林北生扛著箱子走了,自己也繞到一旁端了兩個準備走。

但是他走得不快,甚至有點故意拖慢腳步,一步三回頭,就是等著祁九也和他說話。

祁九對這種男A魅力展現時刻其實不大理解,但看他堵在門口一直不動,只好硬著頭皮也說:“您也小心一點。”

晏時清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周青先也擡著東西下去,房間裏還剩下留下關雎還在幫他裝零零散散的東西。

“不用的,我自己來就行。”祁九挺不好意思的,過去自己把箱子封上,但剛一走進關雎便和他拉開了距離。

關雎是一個Omega,眼睛很大,瞪著看人時還挺有威脅力的。

祁九總覺得她對自己有莫名的敵意,也有可能只是不喜歡別人與她靠得太近,於是很有眼力見地和她拉開距離。

結果他一走遠,關雎立馬著了急,幾大步跨上來跟上他。

“啊不是不是——九、九老師,我就是......”她的臉漲得很紅,一反高冷的形象,磕磕巴巴地說幾次才說完一句話,“我其實是你的粉絲......”

她的臉都快紅透,羞得甚至能將頭頂那縷煙具象化,囁嚅半天才敢接著講,聲如蚊呐:“我就是...不怎麽會說話,周哥留我下來,就告訴我說,不用、不用講話也可以,多幹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