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想做

很可惜,這麽長一段話,晏時清只聽到了“你過來”三個字。

他用力地點點頭,眼裏能溢出笑來,在跳到祁九旁邊之前又略一卡頓,回去手忙腳亂把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擺好。

然後迅速過來給祁九蹭了一頭的兔毛。

祁九:......

太黏了,實在是太黏人了。

祁九是真的拿他沒辦法,稍微用點力推了推他,閉眼狠心開口:“您別這樣......我不舒服的。”

落手的觸感挺好的,隔著布料都能感受到兔毛的彈性,軟軟地砸上手心。

晏時清沒了動靜,保持著貼他的動作。

祁九有點擔心自己說得直白讓他難過了,正準備在找點言辭挽回,誰知下一秒晏時清的唇就落在了他額心。

濕潤的觸感,舌尖還輕微地勾了勾皮膚,像把那一塊肌膚融化掉。

祁九:!

他胡亂推開晏時清,像觸電一樣跳到一旁,背脊都是酥麻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只見兔子認真地問:“這樣有舒服一點嗎?”

晏時清沒有得到回答,被氣急敗壞的祁九趕出了門外,廚房門拉得死緊。

而兩秒後祁九又退回來,打開一點點門縫。

本就不大濃郁的柚子花味順著門縫溢出去,祁九還得避免兔子見不到人了又委屈。

晏時清扒拉著門,看著祁九氣呼呼的背影,又急又沒有辦法,只好心裏默默地記:

祁九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被親親會覺得舒服,現在不會了,親了之後就不會和我說話。

他微垂著頭,看祁九氣得炸起來的發旋,又深刻反省:

他的臉氣得好紅,看來是很不喜歡了,我要改掉。

更正說法,易感期的兔子確實黏人,但是具體體現好像又比較隱晦。

他黏得迂回,不是上來就要求要摟摟抱抱,但一定要讓祁九在自己的視野範圍內,隔三五分鐘要想方設法來貼貼他,沒有機會也要制造機會讓祁九注意到自己。

晏時清的所有渴望像冰山一樣,冒出海平面一點尖尖,與浸沒在深處的比起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就比如說他會認認真真地搓完自己的毛,把每一根纖毛都吹得蓬松,再按壓兩下,確保能明顯的回彈後滿意點頭,然後在沙發上坐直了,雙眼發光地等著祁九來摸他。

如果祁九刻意忽視,他就會站起來,一步一個腳印地跟著祁九追,直到等到祁九溫暖的手落在自己頭上。

這好像在溫水煮青蛙一樣,硬生生地磨到了任性的機會。

祁九在那晚給晏時清順毛的途中逐漸意識到這一點。

彼時他正一邊薅著晏時清腦袋,一邊看今天在薛月那兒拿的劇本。

薛月有很多廢本,大半劇情人設都還不錯,但都被各種原因腰斬了,隔了十來年又被翻出來給她的學生當作業。

祁九選了個自己喜歡的,剛開始練時總覺得抓不準感覺,想著想著就入了迷。

他的注意力只夠專心致志地做一件事,但是既擺不掉晏時清,又不想整個晚上一歪頭就撞進對方剔透的眼裏,只好兩面同時進行。

兔子倒也很配合,安分地坐在一旁,手捏圓了放在膝蓋上,腦袋往祁九的方向靠。

但是祁九停了哪怕一秒,他立馬不滿意了,勾著腦袋去蹭他。

他能感受到祁九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流失,於是歪著頭去看了祁九的劇本,把入眼的第一行話念了出來,讓祁九不得不注意到他:“......但是你不吃東西會餓。”

祁九拿的是個溫情向的家庭類劇本,講好幾對單親家庭間的故事,晏時清念的是其中一位父親的台詞,也是祁九這次選的人物。

祁九指甲抓著紙張,猶豫老半天才順著這句話往後,把女兒的台詞也念出來:“你別管我啦,我就不想。”

這本來是個任性蠻橫的角色,但祁九對著晏時清發揮不出來,自己也還拿捏不準,把發脾氣做得像撒嬌。

接下來是父親和女兒的一段爭執,會有一些肢體上的沖突。

晏時清過來拉祁九的手腕,祁九甩掉,接著用力推了一把晏時清的肩。

他力氣不大,壓根沒有推動晏時清,對方卻驟地不動了。

空氣有點緊繃,祁九本就沒進入狀態,現在更加出戲,生怕這一舉動會帶來什麽後果。

他無措地擡頭觀察晏時清,只是從兔子表情裏看不出什麽端倪,好像這一行為並沒有被判定在對方的排斥行為裏。

祁九吞咽唾沫,準備就此找點借口去休息,然而晏時清卻突然有了動作,上前來抓住了他!

祁九嚇得一躥,話還沒來得及說,晏時清將他的手翻一面敲上掌心,語重心長地講:“你這不行,你身體垮了我還要給你醫,我不管你誰管你?”

祁九這才意識到對方還想把這段戲演完。

晏時清把他的手掰開,豎起食指一下一下地敲打,不是很重,響聲到很大,像是一種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