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出門(二更)

是又不完全是,至少包養協議裏不會寫金主牽牽小手都要等另一方同意再進行。

“......但是你要是想和自己前男友重圓一下子我也不攔著。”楊筱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就是你想好了再做決定,我是真怕你吃虧。”

“我不——”

楊筱一擡手打斷他:“不過這合同簽與不簽對我們都沒壞處。”

“畢竟要麽是拿錢,要麽是求個安寧。”他狠狠嘆氣,“正所謂有得必有失。”

祁九歪著腦袋,覺得他這個話的邏輯有問題,但還沒來得及反駁,楊筱已經調到了另一個話題上。

“誒對,你下午是不是要去見薛老?”他捏著下巴想了想,“周青先話糙理不糙,他們工作室熱度壓倒是壓了,但是肯定也有媒體在蹲......你能不能和她請個假?”

祁九搖搖腦袋:“日期都是提前了一周預約的,薛老那邊比較嚴,默認是請了假以後就直接不用再去了,我能到還是盡量到。”

楊筱想了想,也同意了:“那我待會兒出兩條街來接你,你自己注意一點,換個車過來,別被拍到了。”

“......你最好也別和晏時清一起,兩個人目標太大,帶過去也不好安頓的。”

祁九頸項一僵,掃了眼縮成一團正在揪毛的兔子。

兔子哭得無聲無息,梨花帶雨,隨著揪毛的動作一邊碎碎念叨他愛我、他不愛我......

楊筱訕訕地看著這一幕,深知不該多留,草草說了幾句之後走掉,和祁九轉為在微信聊。

他不喜歡晏時清,但也沒膽子大到要得罪他。

況且意識到那滲人的信息素只是針對自己之後,楊筱是巴不得立刻就跑。

他最後秉持一點原則,再三確認了祁九不會受危險,約好一定隔半個小時要給自己報個信,這才著急忙慌地走了。

於是便剩下祁九面對著一只還在哭的兔子打腦殼。

如果祁九是完全的利己主義,那他此刻可以義正言辭地把晏時清趕出去,合同的事情提都不要提,拒絕給這個前男友再有半點糾葛。

如果祁九是真正意義上的菩薩,那他現在估計慈悲為懷,為自己把一個好好的大活人折騰成兔子這件事痛定思痛,以自己pua自己的心情義無反顧地抗下所有責任。

可惜祁九那邊都不是,他夾在這二者之間,頭痛又難受,煩惱且自責,實在看不到一條通往光明的出路。

*

不能再和晏時清復合,那六年的戀愛太漫長,想起來還剩下浸入骨髓的苦味。

也不能放任他不管,如果他會因自己而導致不得不以這種滑稽的狀態度過余生,那這估計會成為祁九心裏的一根鈍刺。

祁九覺得自己真是攤上了,邁進了名為晏時清的沼澤裏,進退兩難,插翅難飛。

他正犯愁,感受到晏時清在旁邊揪他的衣角。

兔子要憋屈死了,一覺睡醒看到有好多人要分開他和祁九,哭了也得不到哄,現在只能磕磕巴巴地求關注:“......哥哥。”

祁九被他喊得整個雞皮疙瘩往上湧,狠心抽開他的手:“您要不還是別這麽叫我。”

晏時清更難過,鼻尖都是紅的,整個肩膀都在抽,半天才想出第二個代詞:“九寶。”

祁九更不好受:“......你是剛才跟著楊筱學的嗎。”

“我不能這麽叫嗎?”兔子不回答,有一瞬間的陰翳晃過眼底,但是很快被他抹了去,做出一副委屈樣子,“他們都這麽叫你。”

祁九欲言又止,咬緊下唇,將那片幹燥的死皮潤濕。

屋子裏的冷氣足夠,房間內外的溫差導致玻璃起了一層水霧。

窗外有顆柚子樹,打了一片斑駁樹影進屋,晏時清站在細膩的光影下,專注而細致地注視祁九。

他似乎不是很想知道問題的答案,或者說有點害怕知道答案。

在暴躁的蟬鳴中,他突然向祁九邁進一步。

隨後所有的動作都變得緩慢——或者說在祁九看來是這樣的,像是電影裏被誇張化的慢鏡頭,晏時清的臉向他靠近。

祁九心裏咯噔一下,嚇到失語,條件反射地向後退,對著在自己眼前放大的兔子臉感到無可適從。

但是他躲不掉了,他下一步後退時腳跟驟地撞上墻。

晏時清的手還早一步繞到其後,防止他的後腦勺被撞到。

沙沙——

手指插.入發絲的細微聲響,和窗外樹葉摩挲的聲音交織起來。

七月盛夏,肌膚相觸的位置都迸發出燥熱的溫度。

祁九全身的肌肉都在緊繃,開始懷疑之前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晏時清還是應該被劃分在危險動物一類。

他動彈不得,能聞到帶著隱約甜味的信息素就在面前,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祁九口幹舌燥,心如鼓擂,敏銳地感受到有顆汗從鬢角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