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審判(第2/3頁)

王流藺只記得自己在尖叫,後面什麽記憶都消失了。

“不是我,我怎麽可能會殺人呢...我膽子這麽小......”

他驟地回神,視線落在晏時清身上,霎時間寒毛倒立。

即使被他用盡全力掐著,晏時清的呼吸也沒有急促。

他眼裏映著月光,戲謔又愉悅,唇角上翹,仿佛看了一場好戲。

下一刻,王流藺失去了意識。

他再睡醒時已經是一天後,晏時清還在他旁邊坐著,一切如常。

他這次沒帶任何刀具,認真地剝著橘子。

王流藺宕機的時間很長,模糊間想起這一段記憶,卻不知道是現實還是夢魘。

他張著嘴不知所措,晏時清便擡頭做出一副很疑惑的表情:“舅舅那裏不舒服嗎?”

王流藺冷汗已經下來了,哆嗦著唇,半晌才問:“小...小清怎麽不吃蘋果?”

晏時清一愣,笑著回答:“我記得舅舅比較愛吃橘子。”

他笑著,眼裏一點情緒都感受不到:“舅舅如果想吃蘋果,我馬上買上來給你削。”

王流藺連連拒絕,疑神疑鬼地把橘子拿過來扔了。

祁燕在聯系中央媒體準備曝光張諾前三天,特意詢問晏時清考不考慮來做受害證人。

晏時清才幫王流藺掖好被子,看到這條消息後很快回復。

幽靜的夜裏,手機屏幕向外輻射出微弱的光。

王流藺猛地驚醒,沒由來地緊張,猶豫著喚他:“小清?”

“沒事的,舅舅。”即使知道對方看不見,晏時清還是露出笑容,“您快睡吧,明天我也在的。”

他站在旁邊,等著王流藺睡著,跨出門的一刹那,立即聯系了警方。

彼時晏時清還在是全網唾棄的對象,人渣的帽子還沒有取下,他站在風口浪尖上,卻掀起更大的波浪。

孫勇主要走黑,明面上開了多家空殼公司,實際上做點開賭館放高利貸的生意。

正所謂狡兔三窟,孫勇涉獵範圍廣,全球各地跑,警方盯了他很長時間,就是抓不到人。

晏時清錢跟不要一樣灑,找到了很多視孫勇為世仇的線人,又得利於王流藺的情報,落實了孫勇的手伸得有多長,每周會固定去往哪幾個地方。

在三天兩夜的蹲守後,警方在上午十點於中華版圖西北角的販.毒場所抓住了他。

這屬於機密任務,本不該受到太多關注,卻有人推波助瀾,曝光了孫勇的產業鏈,讓他成為公眾嚴重十惡不赦的惡人。

當天下午三點,在酒店裏睡得不安穩的王流藺被一陣砸門聲吵醒。

他抻起頭來,驚慌間想找到自己的侄子,卻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與此同時,王流藺的手機、電腦等通訊設備統統消失,酒店的電視打不開,連窗戶都鎖得死緊。

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烈,王流藺瞳孔渙散,汗水直流,兩腿打著哆嗦,連下床都要廢好大的力氣。

但他握著最後一點力量,捏住自己藏在床下的水果刀。

臥室門在這時被撞開,那位侄子聲稱是“保護他”的保鏢闖了進來。

王流藺在自盡的前一秒被按住,又被一章拍暈,被一副銀手鐲卡住手腕。

晚上七點,晏時清作為特邀人物在新聞發布會候場。

祁燕人脈廣,找了不少德高望重的人物,加上權威媒體,以殺雞儆猴的方式披露了張諾的罪行。

年關的瓜又大又熱烈,在二月末尾,晏時清又一次走在鏡頭之下,在鋪天蓋地的快門聲中,終於結束了這場鬧劇。

而精神錯亂王流藺醒來,和幾位老熟人面面相覷,還分不清這是不是現實。

這幾位選手終於迎來他們遲來的懲罰,為社會勞動改造的生活在等著他們,在高精度高強度的管理下,他們將消耗十數年以至無期歲月。

孫勇因販.毒罪,敲詐勒索罪等涉黑行為被判以死刑;

張諾因貪汙金額巨大被判十二年有期徒刑並沒收財產,燕城南區未成年人保護協會歸並到祁燕手下管理;

楊崇錦因協助貪汙賄賂犯罪,且曾有放火前科被判處八年有期徒刑;

王流藺參與走.私,並在與孫勇手下鬥毆時意外殺人而被判處無期徒刑;

而本就在蹲大牢的雞冠和紅毛,因造謠由十二年有期改判十五年有期徒刑。

這一場腥風血雨,因晏時清而起,也因晏時清結束。

網上對他的評價褒貶不一,但批評占多數。

無論他怎麽補救,曾經的過錯都無法彌補,他在大多數人眼裏仍然是個人性泯滅的野獸。

但晏時清顧不上太多,他作為風暴中心,當心中巨石終於落地時,卻不想再理會這些審判。

他大半月沒有回家,走路都帶著風,終於站到家門時,卻倏地停下動作。

晏時清最害怕的事情是在這裏。

面前是他的家,門裏應該有他愛的人,可晏時清手指卻在顫抖,鑰匙對了幾遍都脫離了門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