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金銀

且說金、銀兩個童子從羅刹國中出來以後,卻並未直接前往阻撓西行四人,而是先去了一處地方,喚做壓龍山,山中有一洞窟,喚做壓龍洞。

來到那壓龍洞後,兩個童子不敢托大,便恭敬拜洞。

不一會,洞中出現一女子。原本這壓龍山壓龍洞中,雖有一位九尾狐,卻年歲已高,乃是老怪。而如今這女子卻甚為年輕,自然不是其人。

待女子看了兩位童子後,連忙出來迎接:“仙童何來如此大禮,快快請起,屬實受之不起也。”

那兩個童子道:“昔年在三星洞中跟隨祖師,多聞上古禹皇治水之事,也知道其中始末,甚為欽佩,此番既是夫人同往,自然不敢小覷。”

那女子聞言,甚為感動,道:“雖說如此,然時過境遷,何必拘泥於往事。那玄奘四人將至,我等還是早做安排罷。”

兩童子點頭,道:“不過,那玄奘與我等雖未見過,卻也算是熟識。既然此中事情非同小可,當然不可大意,還是改換一番身份,以免被認將出來為好。”

那女子道:“玄奘在花果山時,我也曾見過他。如今已然今非昔比,得了佛門的‘天眼通’,何況其中還有那六耳獼猴在,恐怕不好瞞過。”

兩個童子笑道:“這卻好辦,我等有蘇天尊賜予的神丹,縱有神通,也難以識破。”隨即各自從葫蘆中倒出了幾枚丹藥,也交予了女子幾枚。

那女子服用了一枚,當即化作一個老嫗,雪鬢蓬松,滿臉皺紋,牙齒稀疏,果像個老妖。

兩個童子也都服用了,卻身形變大,化作了兩個壯漢,照著鏡子看了看,甚為滿意,又商量一番:“如今有了身份,卻無名號,還望夫人能加以賜予。”

女子想了想,道:“便喚做金角大王,銀角大王如何?”

兩人都是一愣:“我二人並無牛角,如何喚此稱呼?”

女子道:“正所謂兒男未冠,喚做總角。我看你們未曾變化之前,乃是童子模樣,故而提案如此。”兩人這才理解,想了想,覺得甚是符合,恭敬道謝。

那女子道:“既然此間叫做壓龍山,壓龍洞,那便喚我作個‘壓龍大仙’罷。”

兩人也覺甚好,便以“幹娘”稱呼女子。如此,事便定下。不日,玄奘四人果從東方而來。

……

……

話說自從那奎木狼處離去,師徒們一心同體,並未再想此事,只沿路饑餐渴飲,夜住曉行,共詣西方。

這一路上,又遇到大大小小的妖魔,其中更有不少,似乎乃是上古的兇獸,早已絕跡,如今卻又出現。還從中聽聞越是西方處,越多險惡。

幸好的是,無論是玄奘還是行者,都非同小可,乃是三界中少有的大法力者。雖屢受劫難,也都能化解,但有行罪業多的,盡皆打死了,那魂靈也不知何處去了,只一路行將,不覺已是三春景候。

這一日,師徒們正行賞間,又見一山擋路。玄奘道:“徒弟們仔細。前遇山高,恐再遇到妖魔。”

行者道:“師父,這一路降服的妖魔,縱無幾十,也有十幾個了。也從未聽說師父擔憂,今日卻又如何這般擔心起來了?”

玄奘道:“非是我擔心。只是,這一路行至此處,也有許多怪異之事。”

行者愣了愣,道:“什麽怪異事情?”

玄奘道:“自從那日離了白虎嶺,為師便時常心神不寧。我等西行,打殺了不少妖魔,其中卻有許多甚為詭異,不似此時之魔頭。但打殺了,那魂魄也不止何處去了,卻不似被度化,也不似消散。近日左思右想,覺得或與那魔主波旬有些關系。”

行者道:“師父如此說,卻也不無道理。前次俺夢中去那地府與閻王老子喝酒,的確聽聞,那地府中逃脫了不少妖魔。恰逢西遊之事,其中當有古怪。”

兩人如此說,那豬八戒卻說道:“哥哥,師父,我看你們是過於擔憂了。就算真的有什麽妖魔從地府逃了,那也都是命數天數,我等吉人自有天相,害怕什麽妖魔鬼怪的?何況,師父這般厲害,西行不是拿捏得到也?”

行者道:“你這呆子懂什麽?一路降妖除魔,也未見到你出什麽力氣,說的倒是輕松!”

八戒道:“我老豬牽馬挑擔,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也,哥哥可莫說笑。何況你卻不記得那烏巢和尚的《心經》雲‘心無掛礙:無掛礙,方無恐怖,遠離顛倒夢想’之言,但只是‘掃除心上垢,洗凈耳邊塵。’,便可忘卻煩惱,不作憂慮神色。”

玄奘稱贊道:“八戒此言,確有大智慧也。”

行者道:“什麽大智慧,我看他是只知道吃,吃飽了睡。其他的一應忘卻,方能如此快樂安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