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洪處長不是處

京都機械學院沒有處長這一職位，學校有學校的稱謂，例如工商管理分院教導主任，括弧，副處級待遇，事業編！

洪處長不是處，他只是一個體制外的保衛處的頭頭。他喜歡聽趙宋叫他洪處長，趙宋也就叫了，一個小人物的處世之道，沒毛病。

時間退回到21世紀的第一天，2000年1月1日深夜11點59分，給一個網頁設計工作室送完貨的趙宋看見洪處長一個人在自斟自飲，便加入其中。

……

“你就捅這，”洪處長仔細地摸遍了趙宋的肚子，指著一個地方說道，“使勁捅，捅穿了都沒事，保證血流如注，只要時間不長，對身體有益無害。”

“如果對方還不退呢？”

“你得像個瘋子一樣，無論是嚇的還是怕的，使勁抖！”洪處長頓了頓，“你得讓對方覺得，你不光不要命，你還敢隨時和他同歸於盡！”

“對了”洪處長從兜裏翻出一張通知單，說：“白麗的家長把事情鬧大了，追究刑事責任，這是刑警大隊的問詢函，加上你的學生證，你殘疾證辦好沒有？”看見趙宋點頭，洪處長繼續說道：“就這三個證，沒人敢碰你！一個混混敢不要命，一群混混”洪處長頓了頓，“不敢不要命！”

“最關鍵的，你得入戲，演的和真的一樣！”

……

時間又回到現在，趙宋沒有入戲，他是本色演出，除了牢牢記住了洪處長指點的位置，其他的全是本色演出，他是真的嚇哭了，他是真的嚇得渾身發抖，至於失禁，那是疼的。

趙宋，不，現在應該叫戲精趙宋，在手握匕首的那一刻起，王寶強，賈乃亮靈魂附體，他代入了自己十五年來憋屈頹廢的生活，那一刻，他不是一個人，他代表了演藝界的優良傳統，並且把體驗派的表演方式發揚光大，他真的捅了下去，然後疼哭了，然後失禁了，連著鼻涕，耳朵，眼淚，口水，全部不受控制的往外冒，人的身體在承受前所未有的應激性刺激時的表現就是這樣，洪處長說的沒錯，捅穿都沒事，他卻忘了，他說話的對象不是他曾經手下的兵！

……

達達姐叫趙榮，當趙宋聽了彪形大漢喊出達達姐的名字的時候，才知道，八年後中關村最後一座，也是最繁華的一座電子城的老板原來就在自己身邊。看著抱著自己痛哭的達達姐，趙宋沒有多余的想法，而是一直在心裏念叨著：“達達姐真他媽的大大！”

達達姐因為一場失敗的婚煙，來到趙欣店裏修身養性，滿是灰暗的心情卻因為一聲“小姐姐”而變的明亮起來，這是一個把自己所有陰暗面隱藏起來的少年，展示給人的是陽光，開朗，和那些稀奇古怪的話語，原本計劃當一個星期老板的達達姐，屢屢推遲計劃，直到她覺得看透了趙宋，直到她誤算了一天……興盛真的敢把女人往死裏打。

達達姐也沒看錯，這是一個小人物，這是一個她每天上班都會擦肩而過卻不曾在意的蕓蕓眾生的一員，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會說一些有意思的話。

誰也不會想到，趙宋是重生人士！重生不是脫胎換骨，重生只是一個機會，一個讓你改變的機會，你可以一如既往，你可以去爭取脫胎換骨。趙宋自己也沒有想到，她對曾經的自己有多麽痛恨，他有多想脫胎換骨，他真的捅了下去。

這個國家偶爾會保護特權，這個國家卻時時刻刻在守護蕓蕓眾生，當趙宋拿出三個通紅的本子又一刀捅下去的時候，就算最傻的人都明白，動了他會承受怎樣的雷霆之怒！

……

這本該是一個感動，互訴衷腸的時刻，戲精趙宋卻悶騷的出戲了。

“啪”

“小王八蛋，永遠正經不過三秒！”

“我想圓圓了。”

……

一場《混混，商人，戲精》的壓軸匯演已經過去了三天，吃瓜群眾也漸漸失去了八卦的熱情，然後，漸漸淡忘。別人的人生主角永遠不會是你，所以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在趙宋的認知裏，只有一個人達到了這個高度，這個人十幾年後全國人民天天都念叨他，不過趙宋還是對於馬爸爸不給他花唄提額充滿怨念！

隨著最後一門代數考完，中海電子市場也宣告閉店。達達姐和三趙要回中原省親，趙宋去送的。至此，整個國家全都在為了一個星期後的春節忙碌，趙宋，也正式宣告放假。

京都的冬天可以稱得上天高氣爽，那可是真的爽，空氣濕度是0%，山塘市雖然離京都只有100多公裏，但是那裏靠海，趙宋父母來了兩天就發現適應不了，得虧晚上就坐飛機去三亞了。

“爸媽，兒子現在過得很快樂，學習沒有拉下，兼職賺著錢，我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大學四年讓你們遊遍全國，大學畢業後讓你們遊遍世界，趁著還能動，多出去看看，畢竟世界那麽大，等走不動了，就來兒子身邊，像我小時候一樣，一起過日子，到時候我伺候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