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周惟留在客棧裏看書, 肖傾跟陸謹之則去了那條深巷裏的醫館。

自從雲裳將血液化作蠱蝶蠶食蟲疫後,南疆國倒是安寧了一陣子,這段時間雖依然有人被發現染上蟲疫, 但由於隔離得當, 並沒有爆發出前一陣子那麽大規模的情況。

這個時候若是藥方確認有效, 那就可以徹底扼斷這場瘟疫,讓南疆國躲過這次的災難。

與上次來相同的是, 白茯的醫館依舊門口羅雀,一個紮著兩丸子頭的藥童坐在櫃台後支著腦袋一點一點, 是在打瞌睡。

這幾天陸謹之經常來這邊, 肖傾沒什麽事,就在客棧裏研究藥材的種類跟模樣, 幫著陸謹之清點晚晝送過來的各種藥材。

到目前為止, 白茯所需的藥材,都已集齊, 甚至陸謹之收羅來的這些,比尋常藥店裏的更好。

撩開裏間的竹簾走進去,正見白茯坐在一個小藥爐前搖著扇子控制火候,見兩人進來就打了聲招呼, 便專心致志熬著自己的藥。

藥爐很快發出咕咚咕咚的響聲, 白霧蒸騰, 藥汁的苦澀味開始漂浮在房間裏,肖傾捏著鼻子,不太能聞得下去。

陸謹之見此, 便將一塊手帕遞給他,在他耳邊輕聲道:“香的。”

白茯用帕子包著將藥汁倒在碗裏,跟背後長了眼睛似的,道了句:“能別在我跟前秀恩愛嗎,沒看我酸得跟陳年老醋一個味了?”

肖傾懶得反駁,接過陸謹之遞來的手帕,展開捂在鼻子前。那手帕果真有股很清淡的香味,有點像酴醾花,又有點不像,總之很好聞。

陸謹之才想起一個發釀的老醋壇子,問道:“這就是你制好的藥?”

白茯頗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冷倨地點頭。

陸謹之知他是酸了,忍著笑道:“幹正事呢,別鬧。”

白茯這才道:“還得找個人試試效果,但我現在能保證,這個方子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會成功。”

陸謹之想了下:“現在國都內染上疫病的人全都被送往寧安府,且有重兵把守,想帶著藥混進去或者帶人出來,恐怕很難。”

白茯問:“你就說能不能做到。”

陸謹之很自信:“自然是可以的。”

肖傾這時道:“但也可以不用去寧安府,我們可以趕在寧安府來將確診已患蟲疫的人帶走之前,試驗藥效。”

白茯道:“說得輕松,你如何得知哪有患者?”

肖傾翻了個白眼,無語:“你的腦子都用在研制藥方上了嗎?還能如何得知,你不是醫師麽?別人身體不舒服,總要來找你看病吧,你看了病,不就是第一個知曉那人有沒有得蟲疫?”

白茯被他懟得一哽,半響後別扭道:“不行,我哪是輕易出手給人看病的!”

腦子可以不要,但身段絕不能掉。

過了會,陸謹之道:“我也會點醫術,現在各個醫館都很忙,門前貼著招幫工的帖子,我可以混進醫館裏,遇到患蟲疫的人,勸他服下此藥。”

白茯好笑道:“現在到處都是你的通緝令,你還想混進醫館當幫工?”

“我陪你。”肖傾看著陸謹之的眼睛,毫不猶豫:“我會易容術,改頭換面不成問題。”

白茯:“......”

在屋內收拾了一會後,兩人再出門時確實改頭換面了。原本或俊美或妖邪的面容掩藏在其貌不揚的假皮後,偏生骨子裏的風華絕代怎麽也擋不住。

肖傾戲骨上身,十分迅速地適應了新角色,一舉一動都能做到樸實無華,被銳氣不可掩蓋的陸謹之一對比,白茯不得不感嘆這個人的厲害之處。

陸謹之有些不在然地扯了下身上的粗布條,耳根有些紅。

他們現在自然是入鄉隨俗,穿得很涼快,只有布條掛在身上遮住重要部位,隨後多余的布料就纏在身上,皮膚隱藏在其下若隱若現。

易容,自然只是易臉。

肖傾沒察覺到不妥,他拍戲的時候,這種情況太常見了,被許多人團團圍著舉鏡頭拍攝的情況都經歷過,這對肖傾來說只是小場面。

肖傾給陸謹之多添了塊布料,遮住他背後的酴醾花圖騰,又給他整理了下,道:“國都內統共有上百所醫館,而每天患蟲疫的卻不是每個醫館都能有,你們各自去一家醫館,這樣速度更快一些。”

肖傾有系統幫助,去藥店當個幫工不成問題。

跟陸謹之商量好,兩人便帶著藥一路沿著大街找過去,他們盡量找人群密集處的醫館,最好兩家醫館離得不遠,這樣彼此有個照應。

沒一會一人各找到一家,肖傾跟帶頭的醫師談好工錢,站在門口朝陸謹之揮了揮手:“快過去吧,記得用靈力將藥溫著,別讓藥性散了。”

醫館裏的幫工們時不時往門口望一眼,然後低下頭挨著頭小聲說笑幾句,眼睛都是色眯眯的。

肖傾雖然換了張樸實無華的臉,但他皮膚生得白嫩,寬肩細腰,身段也是數一數二的好,身上纏著的布料更像是欲遮欲掩,兩條筆直大長腿大大方方露在外面,見者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