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或許,披著馬甲行動會更方便一些。

肖傾如此想著,一時忽略了系統話裏暗藏的提醒,確定周老爺子起到關鍵作用,再往下,宋宴的事陸謹之也將很快調查清楚,肖傾也就不用再盯著周老爺子了。

在從付潛那裏聽到宋宴這個名字後,聯系原文劇情,肖傾已經猜出了大半當年方家滅門一事的前因後果。

原文提起過宋輝帶著溫家家主給他的書信與信物,連夜趕往方家,隨行的還有他的哥哥宋宴。當時兄弟兩人相依為命,並不受人待見,宋宴便琢磨起了邪術,宋輝卻一直堅守正道。

宋宴是個不安分的人,不知使了什麽邪術把用法術密封的那封書信打開,他快速看完裏面震驚上元的齷齪事,原封不動的還原放了回去,但因修煉不精,方家家主拿到書信後察覺到被強制打開的痕跡,懷疑到了宋輝身上。

而宋輝則是個心軟的主,替哥哥認下了此事後,上吊自殺了。

宋輝一死,宋宴就徹底入了魔障,是以才有了後面許多事。

但這中間有個很不合理的地方,宋宴一個修習邪術的小弟子,哪有那個能力滅了四大仙門世家之一的方家?

方家可不是隨便一個小門派,它有著上百年的底蘊,門下弟子千千萬,也不是隨意設在城郊的別院,被滅的可是方家主宅!

宋宴一己之力,怎麽可能滅掉這樣的龐然大物,這背後恐怕有更強大的勢力在扶植宋宴,或許從一開始,宋宴接觸邪術就是幕後之人的安排。

——“我認識一個孩子,本是溫家的雜役,帶了一封書信去了方家後,一天晚上,突然自殺了。”

“那孩子有位哥哥,小傾你或許還記得,三年前你們來雲錦之時,就是他哥哥招待的你們。”

肖傾突然想起那日齊采桑說過的話,只覺得渾身發寒,當時沒有察覺,但如今卻細思極恐。

齊采桑為何會認識溫家的雜役?就算是機緣巧合,那齊采桑又是如何得知,三年前他們去雲錦的時候,是宋宴招待的他們?

齊采桑,一直在......監視他?

或者說,他才是操控這盤棋的真兇?

回憶起盛安城水牢裏時,小炮灰張強和付華口中的“難道是他”,當時他並沒有明白這個“他”是誰,因為怕暴露自己沒有去問付華,這時回過頭看去,這個“他”很有可能說的就是齊采桑了。

原身因為對齊采桑心懷愧疚,所以對於齊采桑拋給他的黑鍋從來不解釋,這一點也能解釋得通了。

但為什麽,他傳承記憶裏卻對齊采桑一點印象也沒有?在青樓火災一事之後的幾年,還發生了什麽事,導致原身在那個階段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以至於這般離經叛道的人都會產生愧疚的情緒?

陸謹之見肖傾一直在低頭思索著什麽,並沒去打擾,因著天光昏沉,房中沒點燭光就更顯黑暗,陸謹之便尋到燈盞點亮蠟燭,房間霎時亮堂了起來。

屋漏偏逢連夜雨,接連發生各種事讓兩人再沒心思去思考其他瑣事,那晚那個莫名其妙的吻,被默契的埋在了平靜的表面下,連個浪花多沒來得及濺起。

肖傾半倚在長榻上,撚了一顆葡萄在指尖把玩,眉梢懶懶的,眼角俱是魅意:“謹之覺得周老爺可信麽?”

陸謹之低垂眼眸,刀削般分明的輪廓在昏暗的燭光裏顯得柔和了幾分:“弟子認為,此事並沒有周老爺所說的那般簡單。”

“有一點很奇怪,溫家當年讓宋輝帶給方家的書信寫的是什麽?還有為何偏巧,柳依依也在那一年查到了蛛絲馬跡?”

雖然陸謹之跟肖傾懷疑的著重點不一樣,但其實本質都是奔著一條線索去的,目前他們所得知的全是零散的、被打亂的小珠子,而缺少的,就是將所有珠子串在一起的一條線。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思緒,陸謹之起身去開門,肖傾便回裏屋去換了身衣服。門一開,迎面一個血人飛撲到了陸謹之懷裏,哭嚎道:“師父你要替我做主啊,那鬼東西簡直不是人,它們太厲害了我打不過嗚嗚嗚。”

陸謹之:“......”

不消說,能勇敢承認自己太菜雞的人只有祝戎了。

祝戎沉浸在強烈的悲憤中,忽視了陸謹之的推拒,繼續哀嚎:“弟子是真的慘,說好一起圍剿走屍,結果陸家那群小崽子就在旁邊看我一個人殺,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嗚嗚嗚,師父,雲錦城反正也沒救了,咱們還是趕緊跑路吧。”

“......”陸謹之以拳抵唇咳了咳,道:“你認錯人了,師兄。”

祝戎嗷嗷間突然聽聞這話,宛如一盆涼水潑來,他猛地從陸謹之懷裏擡起頭,看到那張十分討厭的臉後,只覺臉都丟到了東南西北去了,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又放在了另一件事上:“你為何在我師父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