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2頁)

“還有何事?”

陸家弟子咬了咬牙,豁出去道:“祝戎......祝戎還說...你覬覦他師父,現在趁人之危不敢讓人知道,所以才不讓他去見肖師叔。”

陸謹之:“......”

這話確實是祝戎說得出口的,在他眼裏,他家師父就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絕無僅有的,人人都想覬覦他師父,人人都想著謀害他師父。

這天生的被害妄想症......

陸謹之揉了揉眉心,嘆道:“隨他去說吧,不要讓他打擾到師叔休息就好。”

剛剛他查看過,肖傾的身體目前極度虛弱,體內的寒毒侵染五臟六腑,被聖藥壓下去後才處在相抗階段,這種時候人會特別虛弱,就連剛剛肖傾跟他幾句話下來,就顯出快吐血的征兆,更何況是祝戎那般聒噪的人。

陸謹之沒再停留,幾個轉瞬間,便來到了蔣富貴府中。

不同於以往的氣派,眼下的蔣府極為蕭瑟,落葉鋪滿了院子也無人打掃,一眼望去仿佛荒宅一般。

陸謹之剛一到,就看見晚晝在與蔣府的人在起爭執,一旁靠墻站了一個面目清冷如霜的紫袍男子,抱著一把佩劍好整以暇地看著熱鬧,眼底俱是嘲諷之色。

陸謹之踱步至青年身邊,往晚晝那邊看去,道:“久聞陶旭陶道長之名,不知今日竟有幸在此相遇,卻是失禮。”

陶旭挑了挑眉,看向陸謹之;

陸謹之也同樣轉頭看向他,目光交匯間,卻隱有壓過陶旭之勢。

反倒是陸謹之先緩和下來,微笑道:“按輩分來說,晚輩應該稱呼您一聲世叔。”

白衣少年氣度翩翩,周身氤氳著濃郁的靈氣,極為俊美的面容並不顯鋒芒,其華暗斂,是以透著股淡漠疏離的溫潤。

只一眼,就知非等閑之輩。

陶旭勾著嘴角露出個算不得笑的表情,閑散道:“我不重這些虛禮,也看不得別人如此。”

陸謹之笑容不變:“那便甚好,因為......我也不想與陶世叔論這一輩分。”

人人皆知陶旭為人淡漠,實則狠辣,手裏不知沾了多少罪孽,同這樣的人攀關系,怕不是得折損道業。

陸謹之雖是如此想著,但面上依然笑若春風般明媚。

此時的他絲毫忘記了,他名下某處小院子裏,還有個被傳得更險惡歹毒的人,正好生生睡在他的床上。

那邊晚晝正跟人吵得臉紅脖子粗,嗓音都喊啞了,手下便從儲物袋中拿了茶具來擺在一旁,煮了一杯茶倒進杯中給他潤喉。

晚晝喝了口茶,氣沉丹田正要再戰,蔣富貴才聞風姍姍來遲。

“晚家世侄來了!”蔣富貴揚著春光燦爛的笑臉,步履看似匆匆,實則邁著小碎步顛著腹間五斤肉,虛情假意呵斥下人:“長狗眼認不出人的東西,晚世侄來了怎地也不通報我一聲!”

蔣富貴一番表演後,伸手想去拉晚晝的手噓寒問暖一番,卻被晚晝冷著臉避過,他也不尷尬,自顧自說著:“最近世叔家裏出了點事,恐怕招待不了世侄了,我讓小女陪你去雲錦轉轉,聊以賠世叔不周到之罪。”

語罷也未等晚晝出聲,那雙小眼睛一轉像是才剛看到陸謹之一樣,驚喜道:“原來陸家小公子也來了!哎,這可真是讓陋室蓬蓽生輝,但世侄你看...我這......”

陸謹之看他表演半天後,微笑著打斷道:“蔣真人,我們來是為何意,想必您也清楚,那便不兜彎子了,還望真人您能將柳夫人的屍首交給我們,人總歸是要入土為安的。”

單從稱呼來看,這關系瞬間就疏遠了十萬八千裏,偏偏他笑得溫潤和善,也確實是蔣富貴不要臉地攀關系,是以蔣富貴如同吃了黃蓮般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

蔣富貴對陸謹之的話裝作不解,冤枉道:“陸少俠你這必然是聽了哪來的閑言碎語,我蔣府可從不曾有過什麽屍首,依依她也活得好好的,我正寵著呢,斷是不舍得殺了她把屍首給你們的,你又何必為難在下呢?”

“哎,多說無益,沒想到陸少俠竟是如此的人。”蔣富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捂著心口搖頭晃腦一番,腳步虛浮地邁步正要離開。

“站住!”陸謹之面色漸漸冷了下來,就連唇角一直帶著笑意也一點一點消散,再看時已是一副極為冷漠的模樣。

他拂去落在肩上的碎葉,神情冷淡道:“三年前,柳夫人身邊的侍奉丫鬟九死逃生,現下真人可是想要再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