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3頁)

肖傾默然無聲,陸謹之卻是一撩衣擺隨意坐在地上,將食盒裏尚冒著熱氣的菜肴端了出來放在一旁的樹墩上,伸手將筷子遞給他,眼中依然笑盈盈的。

“師叔,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渾渾噩噩的,肖傾就當真放下了佩劍席地而坐,等他回過神時,面前的食物已經解決了一大半。

這大概就是那不可違抗的主角光環吧......

吃完飯,兩人一同往陸家別院走去,少年步履輕盈,提著食盒一晃一晃得,活潑富有朝氣,渾然不知走在他身後的美人師叔將成為他走向暗黑系的人生導師。

行至近處,陸家別院門扉緊閉,紅檀木門上濺射著黑紅色的血汙,地上還有一道劃拉得很長的血掌印,如同拉長嗓音的淒厲慘叫,顯得十分猙獰可怖。

風拂過周圍一夜長出的荒草,安靜無聲的夜色裏,這陣簌簌的聲響後仿若掩藏了無數人的低聲啜泣。

“是煉煞,今日我同師父來看過了,還有家裏的人一起。”

陸謹之背對著他,面朝陸家別院深深鞠了一躬,轉身時面上已經看不出任何情緒:“我懷疑有人故意模仿師叔的劍法殺人栽贓,想要讓陸家將注意力轉移到師叔身上。”

“對方或許還有更深一層目的,想讓陸家與上清門的關系隨之惡化。”

陸家別院外布下有驅煞陣,這種陣法一旦擺下,那麽就算是大羅金仙也進不去,肖傾只好一躍飄至枯樹枝頭,往裏看去。

景象還是前一夜他離開時的樣子,不同的是地上的橫屍多了些,他們死狀淒慘,表情驚恐,但無一例外的是,他們身上有很多咬傷,血跡濺得滿地都是,定睛一看,就可辨別出,他們是互相把對方活生生咬死的。

肖傾嘖了一聲,誠心道了句“真慘”,無論幕後之人的目的為何,用這麽多條人命只為了制造虛無縹緲的汙蔑,顯然是不可能的,此後必然還會有新的動作。

肖傾跳下枝頭,白衣翩然,估計是夜晚吹得久了,胸腹竟有些發悶感,緩了一會才道:“你不覺得,這件事的手法跟三年前的方家滅門慘案很像嗎?”

大概三年前那件事甚是淒烈,悶雷轟隆隆一陣後,天空居然飄起了淅淅瀝瀝的雨絲,閃電劃過時,他們身後的陸家別院仿若跟三年前的方家重合,顯得更加陰森詭異。

“手法確實很像,這事真是越發撲朔迷離了。”

“我想兇手很快就會給我們答案。”

肖傾微微笑了下,抽出佩劍,做了個撐傘的動作,不知這劍有何玄妙,劍身開裂成十二股,展開後居然真變成了一把銀光閃閃的鐵傘,傘面輕如薄翼,邊沿鋒利得泛起寒光。

修真之人都愛劍,特別是稀奇古怪的劍,陸謹之見了也是兩眼一亮。

傳說中的名劍忘念,為肖傾親自打下的護身法器,修真者甚至還調侃,見過忘念傘之態的人,都已經死了。

而如今,肖傾卻拿來避雨,自然得仿佛只不過是一件尋常小事。

他撐著傘,走到陸謹之身邊一同避雨,態度也自然得仿佛一件尋常小事。

夜色裏那一襲白衣卻亮得醒目,陸謹之默默咽下到口的於禮不合,瞧著肖傾瀟灑肆意的模樣,心臟又漏跳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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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大亮,肖傾卻遲遲沒有起床,倒不是賴床,而是他此時渾身正燒得厲害,大約是昨晚吹了冷風引發體內舊疾,發燒了。

陸謹之端著熱騰騰的早餐,再次敲了敲門,正疑惑師叔是不是又出門時,大門驀地打開。

肖傾松垮垮地披了件寬大的外袍,懶洋洋地靠在門旁,衣袍下春光盡覽,他卻一點不在意,挑了挑眉,道:“早餐就不用了,麻煩把你師父叫來一趟。”

見師叔面色蒼白,陸謹之連忙進屋放好食盤,目光不敢亂撇,將肖傾扶到床上坐下,才道:“師父昨晚收了一封信,說是要去拜會好友,到目前還沒回來,師叔可是病了?弟子也會點醫術,讓我看看吧。”

肖傾放浪地吹了聲口哨,道:“要脫光了給你看嗎?”

因為原身也是這種不著調的性子,這點倒是跟肖傾很像,所以此話脫口而出後,並沒有收到系統的警告。

陸謹之的臉騰得紅透了,眸中波光微動,一時手足無措了起來,支支吾吾了半天,直到肖傾的笑聲響起,才發覺自己這是被調戲了。

“罷了,你替我把個脈吧,要是沒什麽大事,還得麻煩你熬一壺藥來。”

肖傾懶懶地靠在床頭,伸出白玉似的手腕,毫無防備地將命脈暴露在對方面前。

說實話,他還真恨不得現在陸謹之就一刀把他殺了,早死早超生嘛。

陸謹之自然不知道肖傾心中在想什麽,磨蹭到床邊,握上那截手腕,很快他就察覺到脈動的詭異,愕然睜大了眼:“師叔,你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