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5/5頁)

唐公子得了銀子,滿身都是精神勁兒。

誰知第二日到了賭坊,卻連著輸了幾把,眼見一袋子錢只剩下了一半,這不就上了癮,

賭到最後紅了眼,竟回去偷偷地鉆進了唐老爺的屋裏,將宅子的地契拿了出去,押到了賭坊,短短三日的功夫,曾經令唐家老爺引以為豪的侯府大院,便被自己的兒子賣了出去。

昨日抵押鋪子裏的人上門來趕人了,唐老爺才知道真相。

唐家院前,一片鬼哭狼嚎。

阮嬤嬤輕嗤了一聲,“上回姑娘一走,唐老爺便倒下了,五殿下上回給姑娘拉回去的那半車禮,全被吳氏當掉,拿去給唐老爺抓了藥,這好不容易能下床了,昨兒又栽了下去。”

昔日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這般臊盡臉皮,賴死賴活的過著,還不如當時死在地牢裏強。

唐韻也就愣了一會兒,面色便平靜了下來,“唐家被抄家,吳氏都身無分文了,唐明耀他哪裏來的銀子去賭?”

阮嬤嬤搖了搖頭,“想必是從吳氏那順來的吧.......”

唐韻卻覺得沒有這般簡單。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就這幾日出了事。

唐家侯府的大院,曾是當年周家先帝,自掏腰包,親自給唐家置辦的,即便有地契在,一般的鋪子也不敢收。

沒有宮裏的人發話,唐家的院子抵不出去。

唐韻盯著跟前火爐子的炭火石子。

那火焰瞧著好看,可一旦碰上,便會被燒得皮焦肉爛。

如今她就是那炭火石子。

他到底還是碰了。

唐韻眸子底下劃過一絲諷意,轉頭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突地對阮嬤嬤,“嬤嬤且先回吧,我沒事了,歇息一會兒就好。”

阮嬤嬤見她似乎有事,便也沒再留,“姑娘烤一會兒就去睡覺,別涼著了。”

“嗯。”

阮嬤嬤出去後拉上了門。

唐韻繼續坐在火爐子邊上候著,看著炭火一點一點地暗了下來,終究沒頂住身子的疲憊,裹住被褥,就那般縮在床榻上,歪歪扭扭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唐韻感覺一雙腿腳有些發麻,正打算翻個身,使了力,卻沒能翻過去。

身子被人抱住了。

唐韻並沒有過多的驚愕,慢慢地讓自己醒過來,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看著捂在自己腹部的那只手,唐韻突地有些恍惚。

人人都知道當朝太子,溫潤如玉,同樣也知道當朝太子從來不講人情,看事不看人,就連皇後的娘家,顧家,太子也從來沒有手軟過。

剛正不阿,秉公無私的人,一旦破了個口子,開了先例,不知會不會那麽容易就能脫身。

唐韻一動,太子就醒了。

見她半天沒有動靜,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醒了?”

“殿下......”唐韻趕緊從他懷裏起身,慌慌張張地下床,“殿下怎麽在這兒。”

“回來。”

太子起身,及時地扯住了她後領子,硬生生地又將人給拽到了床上。

起來得太急,躺了半夜的後脖子,又疼又麻,太子眉頭一皺,不由輕“嘶”了一聲。

“殿下怎麽了?”唐韻忙地又回過頭,坐在他跟前,見他揉起了自個兒的肩膀,便也上前跪在了他身後,緩緩地替他捏了起來。

“都怪韻兒睡得太死,都不知道殿下來了,殿下是何時過來的?可有被人瞧見......”

太子:......

她倒是活過來了。

唐韻見他神色不耐,趕緊閉了嘴,沒安靜一會兒,臉上便又含著一絲愧疚,小心翼翼地問道,“韻兒適才是,是壓著殿下了?”

太子終於又轉過頭看向她,劈頭就問了一句,“這些日子,你就是這麽過來的?”

“啊?”

太子的目光又看向她的腹部,滿臉透著疲憊,“不疼了?”

“不,不疼了。”唐韻似乎這才明白了什麽,唇角慢慢地彎了起來,受寵若驚地湊上前去,挨著太子小聲問道,“殿下,是不是想韻兒了,才尋過來的?”

太子瞧著她一臉的驕傲勁兒,懶得理她,一把撈起旁邊的被褥,給她搭在了身上。

疼不死她。

太子沒心思同她開玩笑,“唐韻,孤是不是早就同你說過,別再作踐自個兒,你是拿孤的話當耳邊風了?”

疼成那樣,也不知道去請太醫,甚至連喚個人都不會?

昨夜他要是不來,她是打算將自個兒熬死在這屋子裏了。

太子見她不答,只傻傻地看著自己,愣是被她氣笑了,輕輕地敲了一下她腦門心,“問你話呢。”

剛說完,唐韻便撲進了他懷裏,緊緊地抱住了他,笑著道,“嗯,韻兒錯了,以後韻兒好好照顧自己,絕對不讓殿下操心,也不讓殿下心疼。”

太子:......

他有說他心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