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5頁)

父皇和母後那兒,他自己去解釋。

冬至還有半月不到,夜裏已經有了冬季的寒涼,太子說完,見她坐在那露著半個身子,折騰半天還沒躺下來,眉頭一擰,微微勾起身,將她摟在了懷裏,拉上了被褥。

果然脊背已是一片冰涼。

太子將她裹入被窩裏,溫熱的手掌緩緩地替她暖著後背,“你不冷?”

太子的胳膊摟過來的一瞬,唐韻便回過了神。

乖巧地縮到了他的胸膛上,仰起頭來,沒有應答他,只輕輕地道,“殿下,韻兒不累,真的不累。”

太子看著她。

唐韻溫柔地一笑,“殿下如此替韻兒著想,韻兒又怎能不知好歹,殿下是一國儲君,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呢,稍微行差一步,便會落人口舌,未娶正妻先納妾,到時還不知道會惹出多少麻煩事,唐韻不著急,橫豎都已經是殿下的人了,還能怕殿下不認賬不成......”

唐韻沒等他反應,輕輕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便從他懷裏鉆了出來。

“回.......”

“殿下,我喜歡讀書。”唐韻抱著一團衣衫,立在幔帳前,回過頭臉上的笑容依舊明艷,眸子裏卻頭一回有了一股子倔強。

“韻兒的身份低賤,但韻兒為了能讓自己配得上殿下,會好好努力,我想將殿下送給我的那本論語看完。”

太子:.......

這都是些什麽跟什麽。

太子拿手扭著眉心,無奈地道,“誰說你低.......”

“殿下先歇息。”唐韻不待他再說,轉身便去了凈室。

匆匆地穿好了衣裳,也沒進去再同太子打一聲招呼,一頭紮進了黑色中。

夜裏沒有繁星,月光倒是明亮。

冷風從甬道深處迎面撲來,激得唐韻胸口一哽,不由深吸了一口氣,再也沒有忍住,對著無人的黑漆甬道,放肆地、無聲地嗚咽。

她低賤嗎。

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低賤過。

母親告訴她,“即便你不是兒郎,也是娘心頭最高貴的主兒。”

她記得這句話,永遠沒忘。

回到逢春殿,已到了半夜,唐韻沒點亮,推開房門,銀白的月色瞬間從門縫裏溢了進來,照在了屋內那堆木箱子上。

一口一口的漆木箱子,已經堆滿了屋角。

唐韻進屋燒了幾壺熱水,擦洗了身子,洗漱完後,才點了一盞燈,打開了一口木箱,將裏頭的木匣子一個一個地拿了出來。

都是明公公送來的,全是金銀珠寶,因見不得光,並沒有刻上東宮的印記。

唐韻沒去細看都是些什麽。

除了最初的兩根簪子,明公公後來送的那些木匣子,唐韻甚至都沒再打開過。

如今整理出來,竟有滿滿一包袱。

*

子時,阮嬤嬤如約地推開了逢春殿的房門。

稟報了寧家這半個月的情況,“水粉和香料鋪子已經開了兩家,寧大爺打算開始著手老本行,等到時機一成熟,想用姑娘給的銀子和地契,去蜀地開鑿井鹽,前來問問姑娘是何意。”

六年前,大舅就在鉆研井鹽,若非突遭橫禍,寧家在蜀地開鑿的井鹽,說不定早就有了成果。

唐韻道,“你同大舅說,無論他做什麽,我都支持。”

寧家當年能白手起家,成為揚州的一大富商,如今卷土重來,定也能東山再起。

阮嬤嬤點頭,又高興地道,“寧公子也在準備來年的科考。”

沒有唐家再來攪合,寧家過得順風順水。

兩人說了一陣話,唐韻便將那包袱偷偷地交給了她,“你尋個日子出宮一趟,都折成現銀。”

先不說大舅舅鑿鹽開井,需要成本。

祖父一旦被朝廷征用,建立西戎要塞,必定也需大量的銀兩,舅母和大表哥剛來江陵立足,還得銀兩周轉,抽不出多余的錢財來。

她將這些折成銀兩,等將來朝堂要塞建好了,也算是替太子積一分功德。

“好,奴婢再找個日子出去一趟。”

*

阮嬤嬤呆了兩刻才走,唐韻合衣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一陣,寅時一到便睜開眼睛,披了件鬥篷,趕去了覓樂殿。

今兒難得見五公主起了個早。

見到唐韻五公主也沒怎麽說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到了上書房,五公主便先讓唐韻進了學堂,自己則立在了門口堵人。

四公主人的身影剛跨過來,五公主便笑著上前,同她打了一聲招呼,“皇姐。”

四公主心頭有些發虛,極為地穩住了自個兒,笑著道,“皇妹今兒這麽早?”說完又感激地道,“昨兒多虧了皇妹,找到了小球球。”

“舉手之勞,皇姐不必客氣。”五公主親昵的挽住了她的胳膊,走到旁邊的茶水房時,手上突地用了力道,一把將她推了進去。

房門“啪”地一聲合上。

四公主跟前的宮娥還未反應過來,便被秋揚死死地抱住,先一道驚呼喊了起來,“四殿下,我家公主真的沒有藏娘娘的狗啊,你這是幹什麽呢,快放殿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