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3/6頁)

這天下是周家的。

周家人,就該得為周家自己人考慮。

在這事上,皇上對他也甚是放心,“這樣,就按你說的辦,但額外再給顧景淵增添些俸祿。”

至少看起來沒那麽絕情。

等皇後生辰了,他再補償一些給皇後,算是安撫。

“兒臣領旨。”

這件事算是定下來了,皇上又問道,“大理寺那頭查得如何了?”

到底是前朝何人,不早些揪出來,知道對方的目的,西戎征戰便得一直擱下。

皇上之前一直期待著出征,這一下沒了指望,就如同繃緊的弦,突然松了下來,總覺得心頭所有的思路都亂了,甚至有些心慌意亂。

“暫時還未問出什麽來。”太子知道皇上心急,說完便道,“兒臣再親自去跑一趟。”

皇上點頭,“行,你就多費費心。”說完又覺得他最近似乎太過於操勞了,體貼地囑咐了一聲,“忙歸忙,太子得多注意歇息。”

太子點頭,“多謝父皇。”

太子起身辭別,眼見就要退出去了,皇上還是沒忍住,拿手碰了碰鼻尖,神色有些不太自在地道,“要有時間,多催催西戎要塞之事。”

他想盡快出兵。

太子:......

“兒臣明白。”

*

重陽之後,太子便忙了起來。

當日跑了一趟大理寺,回來後天色已經晚了,想著自己還有事情要做,便讓小順子給唐韻遞了信兒,夜裏不必前來。

小順子回來時,便帶回了一封信箋。

只有一行。

——君不見,倍思君。

太子笑了笑,看完後放入了案上的木匣子內,繼續伏案批改折子。

第二日一早,太子接連召見了蔣相,兵部尚書,和幾位大將軍,商討西戎要塞。

商討完後,太子又逐個單獨召見。

一日忙下來,別說去上書房,太子連東宮都沒有出過,一擡眼,已經過了亥時,太子便也沒再讓她過來。

第三日早上,太子又收到了一張信箋,密密麻麻的半張紙。

......

兩日不見君,千度思量。

欲賞星慰藉,怎奈繁星竟隨君攜去,只余闌珊幾粒星火凋零,冷風襲身,一場寂寞憑誰訴。

輾轉難免,翻起君贈論語,濃愁不消,攢眉更甚。

欲盼君之笑,欲知君之苦,憂君之寒,擔君之愁,寂寥女兒心,竟是魂斷腸。

太子起來剛更完衣,一手抖開信紙,一手理著衣襟。

冷不丁的一聲輕笑從頭頂傳來,明公公還詫異了一瞬,擡頭見到太子盯著手裏的信箋,便也見怪不怪了。

“去請蔣相,魏將軍......”這幫子人,成心在踢皮球,他不直接點名道姓,是不會有人主動站出來。

瞧瞧都將人逼成什麽樣了。

他要再這般熬下去,下回這信箋裏,就得寫上,相思成疾了。

巳時,魏將軍和蔣相匆匆趕到了東宮。

這回太子只單獨召見了兩人,什麽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魏將軍跪在地上道,“若臣能勝任,臣定在所不辭,只恐臣對西戎的地勢和風俗並不熟悉,貿然前去,誤了陛下的大事。”

太子一笑,“那依魏將軍的意見,誰去比較合適?是戶部的人,還是禮部的人,或是吏部?孤倒是願意去......”

太子說話時,語氣依舊溫潤。

可說的那話卻讓人後背生涼,魏將軍嚇得額頭點頭,“殿下,臣不敢。”

魏將軍原本是想留在宮裏,跟著皇上一道浩浩蕩蕩地揮軍西戎,沒曾想過自個兒先單槍匹馬去闖。

如今見躲不過,便也只能認了,“殿下,並非臣有意推托,實在是臣對西戎不勝了解,若能給臣一個熟悉西戎之人,臣定不會辜負聖命。”

這一點太子倒是不急。

看向了蔣相。

蔣相管理過兵部,還曾接待過不少外國使臣,對西戎的風俗也極其了解,清楚在哪設要塞,對大周最有利。

蔣相心肝子都顫上了,“殿下,能為國盡效,臣在所不辭,可臣年歲已高,這身老骨頭恐到不了西戎,便會歸西。”

太子笑著道,“倒是孤沒想周到,到了蔣相這個年紀,是該歇息了。”

蔣相“咚——”一聲,頭碰在了地上,真誠地道,“殿下也該知道,我那不成器的兒,做了那档子事丟人之事,喪了自個兒的性命不說,還辜負了五殿下,知道五殿下去龍鱗寺為那不孝子祈福之後,內子便是一病不起,如今只剩下半口氣吊著,國事當前,臣本不該推托,可臣實在是擔心,臣的這幅身子骨也熬不動,耽擱了大事,若殿下信得過臣,臣必定在一月之內,找出勝任此行之人,替魏將軍開路。”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逼下去,倒是顯得太子不近人情。

太子起身拱手,客客氣氣地道,“那就有勞兩位大人。”